林晚醒悟了。
原来神奇的不是科技,而是陆淮。
半夜爬床事件发生在两天前,此后犯人陆淮做了整整两天的门神,全天二十四小时守住关卡,管你晨跑还是遛弯去,统统都来一句话:要和好吗?
“要和好吗?”
经典台词出现了。
余光中的陆淮散漫无骨,犹如一颗长坏了的树,歪斜地靠在墙边。察觉到眼神,他忽然侧转过脸来,脑袋贴上门扉,用很静、很沉的注视予以回敬。那对漆黑的眼珠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他就这么看着她。
就这么拖着长调说出第三句话,“结婚吗?”
林晚眼神闪烁。
结婚。
这两个字不管在哪里听,也不管听多少遍,其间震撼性从未减少过。每次心脏都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小鹿那样乱撞,但每次都无法回答。
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占用别人的身份——或者说没有那么强的意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吃吃喝喝好不自由。直到发现这个问题,犹如小偷一旦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处境,顿时变得惶恐不安。
连享受生活都觉得罪恶,遑论恋爱和结婚?
林晚想拒绝他,想拿出那天晚上的气势狠狠赶走他。幻想中的自己冷血无情,真正面对陆淮却低入尘埃,说出‘我们已经分手了’九个字,已经达到极限。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的话。
按耐住满腔的酸涩与懊悔,林晚偷偷留意着陆淮,既不希望他不高兴,又不希望他无所谓。一个头脑快分裂成两半,连真正的希望都弄不清楚。
不过陆淮的反应介于两者之间。
“我明天再问。”
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他的眼神往下滑,旋即抽出口袋里的右手,对着她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动了动手指,“给我。”
被无视了吗?
林晚眼皮跳了跳,“我们已经分手了。”
“给我。”
他还是那样说。
这个时候的陆淮很强势,脱去小白脸这个身份,突然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本性来。
再这样下去的话,又会重复那天晚上的争吵,甚至更严重。本能是这么解释的:因为这次要发火的是陆淮。
林晚有点怕他生气,也怕再次召唤出陌生的陆淮,因而讪讪合上嘴,犹豫再三,还是地把东西递交过去。
小心翼翼避免接触,陆淮却偏要作对,用有力的手指紧紧攥住她,用黑沉难辨的瞳孔牢牢捉住她。
起初林晚还在挣扎,抬头看清他的表情才渐渐停止动作,一动不动让他握着。
陆淮的慢慢松开手。
好像陷阱一样。你越挣扎他就抓得越紧,狠下心来甚至夹断你的脖颈;你顺着他,不要去较劲,他反倒会稍稍给你留下一点选择的余地。
真正的陆淮原来是这样的人。
艳丽的黄昏晚霞下,陆淮走在前面,林晚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静静看着他,思绪比打结的毛线团更复杂。
她该拿他怎么办?
这任性的可怕的前男友?
林晚想了好久都没有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课太多了,平时有排球训练周末还有辩论会,我已经半个月没打撸了!!!
容许我日个三冷静一下我头发都要拔光了!!
以及自从写文后:
学姐约我喝nai茶。
我:下次。
学姐约我周末爬山。
我:有事。
我真冷酷。
☆、第49章 有一点想你
八点半的飞机, 林晚六点半就起床, 偷偷摸摸打开门,探头上下左右扫一圈, 没扫描到任何生命体。
很好。
看来任性的可怕的前男友尚未营业。
孙子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林总也很认真的觉得,天底下解决矛盾的方法千千万,数时间和距离最可靠。因此蹲下身, 将准备好的纸条塞进门缝。
别问为什么不打电话发微信。
请自行回顾陆先生自带的神出鬼没技能。
打了这通电话, 你别想独自躲到农村里清静;不打这通电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回城请做好承受暴脾气的心理准备。
两个选项各有利弊, 林总觉得后者更可怕。
然后决定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电梯门关闭的刹那, 林晚对自己, 或是对正在被窝里的陆淮许下承诺:七天后的现在,必须作出正确决定。
而后做了两个深呼吸,再睁眼时满目清明。
是时候抛弃儿女私情干正事了。
原主的老家离北通很远, 称之为十万八千里都不过分。四个小时的飞机又火车, 再经过两个小时车程到小镇。镇子离村还有段距离, 新路维修走不了, 会走老路的人寥寥无几,重聘之下才出一个本土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