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架子可真够大的。”
沈冉月也已有些不耐,偏偏这位都督大人,时间卡的刚刚巧,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
予楚看向来人,而立的年纪,容貌并不出众,见惯美男子的她只能评价个尚可,可一身官服,周身的威严让人忽视了他的样貌,诚然,这是个城府极深之人。
大都督曹津看向沈冉月,略有歉意道:“方才府中事物从急,不得已让沈大人久等了。”
一句话,让沈冉月也无从发难,笑着道:“哪里哪里,是本官冒昧来府,打扰了大人才是。”
曹津身后跟随着一名女子,向沈冉月行礼道:“卑职杨怡见过沈大人,沈大人如此年轻便在户部任职,卑职今日能得见大人真容,三生有幸。”
沈冉月自然是知道杨怡的,这个洛阳城恐怕无人不知。“杨长史免礼,一直听闻杨长史年轻有为,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予楚听沈冉月同此人寒暄,不免多看了几眼,杨怡此人,容色上佳,眼中也透着Jing明,虽年轻,看起来却比一些久经官场之人更圆滑。
曹津笑道:“看来沈大人同杨长史分外投缘啊,来人哪,重新上茶。”
予楚一直弱化自己的存在。不过,沈冉月身边跟着一个绝色倾城的男子,谁都知晓,沈冉月乃是有家室之人,而且是当朝大皇子。
杨怡看了眼曹津,目光又落在予楚身上,“这位公子是?”
沈冉月仿佛有意让人误解,略有尴尬地道:“这位是乔明誉乔公子,是殿下的至交好友。”
虽说皇子身份高贵,可有夫之妇,身边不带着高贵的夫君,却带着夫君的好友,一想便让人想到无尽风月之事。
恰好小侍来上茶,缓解了此等尴尬氛围。
沈冉月在都督府坐了一个时辰有余,与曹津从朝中事物谈到洛阳商业,予楚只顾着喝茶,似乎对这些皆不感兴趣,可是她却知道,这一个时辰里,杨怡状若无意地打量了她六次。而她,也注意到杨怡与曹津之间眼神对视的不寻常之处。几个人,各怀心思。
沈冉月婉拒了曹津留下二人晚宴的邀请,与予楚一道离开。予楚上了马车,便对沈冉月道:“找人悄悄跟着杨怡,不要打草惊蛇。”
沈冉月点了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天色已晚,沈西诚自房中走出,往厢房那边暼了一眼,没有烛光。“这小白脸又去哪了?”
厢房中平日里负责打扫的小侍从长廊中走过,被他叫住,“乔明誉呢?”
小侍恭恭敬敬行礼,“小的不知,只知道白日里和沈大人一同出去了。”
“沈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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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只有予楚和沈冉月两个人,沈冉月道:“派出去盯着杨怡的人回来了,果然,这杨怡和曹津之间绝不简单。”
予楚笑了笑,“他二人虽装作一般上下属的关系,但每每眼神相交,都有深意。”
“杨怡从都督府里出来以后,入夜又从后门被人引进了府里。以杨怡的身份,若是一般事务,实在无须如此。因而我便又找人查了查杨怡的底细。”
“如何?”
予楚只听她道:“曹津不必多说,年过三十,至今并未婚配,朝中之人以往也有谈论起此事,大多都道他一心为了朝廷,无心家室。”
予楚嗤笑一声,“曹都督为了我大周鞠躬尽瘁,本宫岂不是要嘉奖他一番。”这种幌子她可不信。
“这杨怡如今二十有三,原本便在洛阳城中为官,只是一直不受重用。十六岁与没落商户之子付明诚成婚,只是这付明诚去年便因病故去。再后来杨怡从一介小官做到如今的长史一职,这中间全靠曹津的一手提携。”
“一个是壮年未婚的男人,一个是新亡了夫君的女人,便是在戏文里都要好好唱一番。”予楚轻轻叩了叩桌子笑道。
沈冉月也一笑,“事情看样子,复杂又简单了。不过,洛阳城虽然大都督是曹津,可实际的一些权力都在杨怡手里。关于洛阳赋税一事,恐怕她知道的更多。”
予楚点了点头,虽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在洛阳城,局势复杂,行事还需要细细谋划。
门外,沈西诚正要贴过耳朵,听听里面两个人讲什么,童儿赶紧在身后轻声提醒,“殿下来了。”
允珩身后跟着一列侍从,手中端着茶点,看到他主仆二人,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你怎么过来了?”
沈西诚一扫偷听被看到的尴尬,一本正经道:“也没什么,晚膳吃的多了,走动走动。”
走着走着就到了他的院子?允珩懒得拆穿他,“赶紧回去吧。”
沈西诚用手指了指房内,“你就这么放心,让两个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允珩又不便解释,只能道:“我刚离开没多久,你想多了。”
允珩话刚说完,门便被拉开了。方才予楚早已听到房外动静,恰好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只冲允珩点了点头,无视沈西诚,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