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官员比他大的多了去了,此人又是头一回见,小心慎言总是好的。
刘峰青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论,也不知两人听了多少进去,陈国公主如今毕竟已是齐国的太子妃,被他们这番拿来公开议论,若是严重了,说不定脑袋都不保。
等到了内院,刘峰青就对身后的王大头抱怨了一声,怎的就不早些告诉他,楼上歇了人。
王大头喊了一声冤枉,“自打刘大人一进来,就让小的伺候酒菜,小的怎敢怠慢,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嘛。”
“那两人是什么来历?”刘峰青又接着问。
“这,小的也不知道,传信的人是柳学士名下的卫将军,说是自己的道友,经商路过此地,想借此行个方便。”这些年来驿站行方便的多了去了,王大头心里清楚,不就是朝廷那帮当官的,不想暴露身份,隐姓埋名的一套把戏罢了。
哪个商人没事还会跑来驿站。
刘峰青看王大头确实不知道,也没再追问,正要回厢房,却被王大头拉住了,王大头谨慎地回头瞧了一眼四周,便小声地说道,“刘大人,上次小的对你提起的那批货,可有眉目了?”
刘峰青面露了难色,“如今吴国已经归顺,边界的城门大开,那边的东西,陆续往国内走,你就算是拿到手了,到时候也卖不出什么价钱。”
王大头之所以对刘峰青如此尊敬,也是因为有利益在他手上,吴国的东西进来齐国,若是按照正常途经走,审核关口多了去了,时间花费了不说,还会贴不少银子进去,到头来手上所剩的还能有几个,若是让刘峰青这批常年来回奔波的人顺便捎带回来,利润就是百分百的。
这些年来,两人合作不只一次,王大头就靠着这个发财,哪里肯轻易放下。“边关还不是靠刘大人守着的吗?你说什么不能进,谁又敢进?”
刘峰青一向很吃王大头的这套奉为,别看他官小,稍微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他手里的权利大着呢,就如王大头这等看似风光的人,还不是得向他低头。
“这回过去,我试试看,如今那边已经不同往日,近期□□太多,这条路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你啊,还是早些另寻路子吧。”
王大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成,那这回就拜托刘大人了。”
王大头恭敬地将刘峰青送走,又赶紧回到了屋里,屋内齐荀和安娴已经好一阵没有说话,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敢说。
陈国公主大病的消息,被陈国皇帝封锁的极为隐秘,若不是今日几人提起,就连齐荀都不知,她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惊天动地的过去。
美酒入盏,齐荀的眼睛在安娴的脸上就差盯出了窟窿,齐荀的眼睛并不大,属于内双,真因为如此,一旦严肃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一个人时,能要了人命,安娴被他一番紧着盯下来,小心脏已经开始砰砰直跳。
“殿,公子,喝酒。”安娴将酒杯殷勤地移到他手边上,这会子才完全将一张脸从斗篷里露出来,面上的笑容如三月桃花,美的让人窒息。
只不过齐荀明白她这番献媚是为何之后,不但没领情,心头还更恼火,冷冷地将目光从安娴脸上挪开,拿了酒盏旁边的一杯茶,没打算饮酒。
“你的病,好了?”齐荀凉凉的一句,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安娴,心眼本就小,这么重要的事怎可能不去计较。
安娴不敢否认,若是齐荀有心要打听,这事情瞒也瞒不住,安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手指撩了鬓边的一缕发丝说道,“就染了一回风寒,不成想被人传成了这样,殿下你一向圣明,定不会相信这些传言……”
“嗯,这么说没假了。”齐荀的声音低沉透着磁性,打断了安娴的话,薄薄的唇角轻抿,下颚线条紧绷,光是眼下这等气势就让安娴心慌,谁料他又接着说了一句,“这次去吴国,需要孤成全你吗?”
安娴杏目圆瞪,脑袋一阵猛摇晃,“不,不需要。”
祖宗的心眼有多小,她见识过,拿了二皇子几个糖,都能生出那么大的阵仗,如今若是知道了原女主曾为吴国太子轻生过,自己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说起来,她也是被原女主连累,若不是原女主轻生,她怎会穿进这幅身子里来,受这等苦楚。
来了,还得替她背这么大口锅。
这会齐荀的脸色,安娴都不敢多瞧,偷偷瞄上一眼,都足以让她心惊rou跳,黑压压的神色,似乎将怒气全都憋在里头,连那眸子的颜色都开始生红。
“真不是他们说的那意思。”安娴小声嘀咕了一句,没让齐荀的脸色好看,反而遭了一记冷眼。
八成是解释不清楚了。
桌上的酒盏除了齐荀跟前有一盏,安娴跟前也放了一盏,适才驿站的人伺候酒菜时斟上的,透明的水色被桌前的一盏灯照过来,荡出了几分粼粼波光。
安娴从未喝过烈酒,喝过的也就只有度数微低的果子酒,喝过之后确实能让人神智不清,心里轻松,就眼下这种情况,对方执意不喝,要想解决问题,能喝的也就只有自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