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可能不问个清楚。
齐国近几年虽然征战次数多, 但国库一直很充盈,从未在百姓身上搜刮过一丝一毫,齐荀从一开始就制定了规矩,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也曾不止一次的对底下臣子交代过,不许搜刮民脂民膏,倘若北三公子说的没错,那他之前说的那些,怕都被人当成了耳边风。
年前将吴国收入齐国之后,齐荀立马就回了齐国,身后事务全权交由了二皇子处理,从二皇子汇报上来的奏折来看,处理的方法和决策他都很满意。
然而具体成效,他并没有亲眼目睹。
“官府并没下达任何公文要百姓来筹备军资,北三公子送上,谁人接收?”
接收之人,本事定然不小,能无视朝廷的明文规定,公然索取民脂民膏,他倒是很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秦公子若是想知道,沿途走下去,定会明白,咱们难得有缘再碰上,今日就不说这事,好好的喝一杯如何?”
北三说完,也没给齐荀再审问下去的机会,转身一嗓子吆喝来了小二,擅自作主点了一堆的菜式。
“今儿这顿我请。”北三从小二手里接过碗筷,递给了齐荀一副,自个儿面前摆了一副,安娴的那副北三并没有立马给她,而是单手提起茶壶,动作极其娴熟地将碗筷烫洗了一遍。
安娴的眼睛还放在客栈楼道上的一只猫儿身上,北三烫洗好的碗筷递过来时,安娴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北公子。”
然而碗搁在面前,还没有捂热,就被齐荀拿了过去,“换一个。”
安娴完全不清楚状况,转过头却见齐荀提起茶壶,自个儿开始烫洗碗筷,安娴神经一绷,不但没觉得受宠若惊,当下毛骨悚然,这祖宗是在嫌弃她没伺候好?
若是今儿要他动手洗了碗,回去保不准又是一通数落,安娴心头一慌,忙着站起身,就要去夺齐荀手里的茶壶,娇滴滴地嗓声,很是软糯,“夫君,我来吧。”
“坐好。”齐荀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脸色愈发难看,旁人给她洗的碗筷她就能接收,他洗的,她就不敢要了?
“俩位慢用,在下先去前面打探一下情况,看看何时才能通路。”北三的目光在安娴惊吓的小脸上略过,眼眸突然暗淡了一瞬,但也就一瞬,那抹暗淡又了无痕迹,依旧是一张笑脸,潇洒地站起身,终究没有厚脸皮留下。
晴了几日的天色,在北三走出客栈之后,突然就变了天,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遮挡了光线,半边天都暗沉了下来。
春季雨水本就多,倒也不觉得稀奇。
离了那客栈,北三的脸色不再是面对齐荀与安娴时的明媚,神色肃然,已经看不出半点吊儿郎当的痕迹,逆着人群,北三越往前走堆积的人越多,都在等候通路,这一带除了身后的客栈之外,再无其他可以投宿的地儿,往回走天黑之前倒也能找到栖身之地,可谁又愿意走回头路,只能巴望大伙儿一起使把力,将那碍事的石头推开。
原本就是一块滚落在道路上的山石,多费些人力,怎么着今日也能过得去,谁知,也不知谁提起来的,用炸,药炸。
北三过去的时候,炸,药包已经埋在了石头底下,连导火线都点上了,一声轰隆的声响之后,方圆几里都能听到响声。
安娴正吃饭吃的上劲,硬生生地被轰炸声吓出了嗝儿。
等到俩人赶出客栈,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比刚才那声的动静更大。
安娴瞬间感觉身边多了好几个人,围在了自己和齐荀身前,安娴一路都很好奇到底是一群什么人跟在了齐荀身边,如今瞧向四周,才知道暗卫并非人人都是身着黑衣,前一刻这些人还混在人群里呢,安娴也没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穿着打扮均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
可此时再站出来护在她与齐荀身前,个个腰杆子挺得直直的,那气势一瞧就知道是练家子,与齐荀身上的那股冲杀劲儿倒有几分像。
“去看看。”齐荀一声吩咐,便有一人冲出了人群。
安娴弄不清楚状况,只能躲在齐荀身后捂住嘴不断的打嗝,那感觉也不太好受,心口都快被炸裂了般。
客栈里适才还在吃饭的人,因那两声动静,大多数都涌了出来,纷纷往前面打探,问到底出了何事,齐荀这一块的异常,倒也没有人察觉,眼见围过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齐荀护着安娴正准备避开人群,往身后客栈里躲,便见北三疾步朝这边而来。
原本就是因为山体有了松动的缘故,那快山石才掉了下来,如今那一包炸,药一炸,不但路没有通,还将大半个山体都炸了下来,塌方非常严重,怕是没有三五日是过不去了。
“这帮蠢驴!”北三忍不住骂了一声,气得跺脚,路走不成了,眼瞧着天就要下雨,北三给齐荀和安娴二人解释了前方的路况之后,便出去开始忙着招呼队伍,保护物资。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北三才走到客栈内寻人,进来时身上的锦布缎子已经被雨点子打shi,看到二人还在,北三面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