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宸明的性命已然无恙很可惜,但是好歹皇帝还是宣布了他二人的婚事作废,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外宣称自己和太子再无半点关系。
“小姐,这几日雪才刚停,路上冷,您拿着这手炉暖暖。”小诗将手炉递给林烟兮,又替她理了理披风。
“嗯,我这次出去,父亲没说什么吧?”林烟兮凑近小诗低声问道。
“老爷知道您去什么地方,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您去了。”小诗笑道,“不过这段时间许多公子见您与陆公子交好,都在私底下猜测您二位是否已经准备订下婚约了。”
“随他们猜测去吧,”林烟兮无所谓道:“我说了,只要陆篱然不介意就无事。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是。”
今日林烟兮出门,其实是为了找陆篱然商谈入学国子监一事。
林鹤对她要去学习的态度是完全支持的,甚至两眼放光对自家终于要出一个文官而感到兴奋不已。只不过对于让林烟兮入学一事确实是有些无措,也去殿前求过皇帝,但却被无情驳回。
然据林鹤描述,当时他去殿前与皇帝请求时,倒发生了另外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位跟在皇帝身边神龙不见首尾的神秘国师——桜止,竟然在听到林鹤说林烟兮要求学时,主动向皇帝提出要收她为徒。
这不仅让林鹤吓了一跳,为防止自家女儿以后成为一个跳大神的急忙驳回,也让林烟兮很是吃惊,更不禁怀疑对方是否还在记上次踩他袍子的仇,想要寻个机会好好整她。
总归事实确实证明了没有陆篱然,她想要进入国子监,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伯父好,”林烟兮微微欠身,对前来迎接的人竟是陆渊而微讶,问道:“请问陆伯父……篱然在吗?”
陆渊见了她,笑容格外温和:“快快起来,篱然这小子,这几日出去有些事情,可能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
“哦……”林烟兮欲言又止。
“你不必与我客气,想说什么直说便是,”陆渊道:“我知晓你是想问对他去了何处,不过具体我也不能详细说明,只能告知你,他是为了你的事而出去的。”
“我的事?”林烟兮心下瞬间了然:“伯父是说……”
“你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陆渊笑道:“对了,这小子还特意告诉我,若你来了,要好好招待你。”
其实在这种陆篱然不在的情况下,沿途返回才应是最好的打算,但是林烟兮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
“有何不可?”陆渊道:“你可以去篱然的书房参观参观。”
这一句话简直正戳在林烟兮的心坎里,对于能多了解陆篱然的机会她简直求之不得。
“多谢陆伯父。”
……
此时此刻,与帝都相隔遥远的几座堆积了皑皑白雪的高山之上,有两人正在风雪中迎着凛冽的寒风行走。
这几座山峰原本是隶属于另一个国家境内,位于其与夏国的交界边缘,可现在却已经被完全划分到了夏国的国土。
而这另一个国家,也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国破,名为“南国”。
一个白色的身影几乎湮没在这狂风暴雪之中,却仍然不为风折,不为雪埋,一步一步地前行,削瘦的身体未曾停下过半刻。
“少爷!”荷蓉声嘶力竭地喊着,生怕被风雪吹散了声音,让前面的那人捕捉不到。
“您的身体还能坚持吗?我们要不要停下歇歇?”
“不用。”两字之后,身影还是未有半分偏移,颇有不攀登到顶峰誓不罢休的意味在其中。
荷蓉裹紧了厚实的外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直到登上山顶之时,两人才看到了一块极为空旷的平地,种了不少的树与作物,把其中一个矮小的木屋遮挡的严实。
荷蓉快步上前,听着身边传来低低地咳嗽声,大力叩了叩门。
“东方先生,您老在家吗?”
她叩了半晌,直到嗓子眼都被灌满了风霜,木门才“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有一高一矮两个小僮打扮的人出来迎接。
“敢问二位缘何出现于此?”
“我们是来找东方先生有要事的,请阁下报予东方老先生,就说南国旧人来访。”
“二位稍等片刻。”
荷蓉担忧地回望了一眼把全身裹在白色裘衣里的陆篱然,一张素净的脸上,还带着舟车劳顿的疲态,与恐生风寒的病态。
半晌后,两小僮再次出来,对着荷蓉道:“先生说,前尘往事,皆为虚妄;新仇旧恨,毋须再添,您二位请回吧。”
语毕,就想将木门重新关上。
“可……”荷蓉急了,急忙伸手按住门,死撑着不让对方关上:“求二位再去通传一声好吗?”
“荷蓉,”陆篱然掩唇又咳了几声,抬手按住她的肩,朝两个小僮恭敬道:“还请两位再次告知东方先生一声,学生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