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摸上去光滑细腻,应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在玉坠边缘的地方雕刻着一个极小的“离”字。
林烟兮并不知道这个“离”字为何意,或许它代表的是“分离”之意,就像陆篱然之于她,此去经年,杳无音讯。
她把玉坠取出系于颈上,又将锦囊抓在手里,放在鼻尖轻嗅,闭上双眼在心里道: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呢,你就这么走了,如果你不回来,不回来……
不回来会怎样?她也不能怎么样,毕竟她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去质问对方为何不辞而别,就像陆篱然也不必把所有一切对自己交代细致。他们的关系,早已胜过知音,却也只能停留在琴瑟以下。
陆篱然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归期未定而已,林烟兮反复告诫自己,他们早晚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
而那个时候,如果可以,她想要把余生许给他。
……
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很是清苦,一来整个学院里只有林烟兮一个女子,在听东方陵讲课时,因为周围都是男子,便只把她一人单独用屏风隔开,但即便如此,仍然避免不了在结课期间他人的嘲弄和调戏。
二来她是第一次接触四书五经等书籍,他人可能要寒窗苦读十年的东西,她须得在短短三年学成,所耗费的心血确实不少。
尽管如此,林烟兮已经知足了,不止为了自己能够实现所愿,更为了她能够在将来与陆篱然比肩。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三年。
“当今世道,君主用人,该当何如?”东方陵捋顺了胡须,眯着眼睛扫过堂下之人,随意点了个人道:“陈潇然,你起来作答。”
浑身珠环玉佩,锦衣衬得容光焕发的公子磨磨蹭蹭起身,眼睛就想往面前的书上瞟。
“不准看书!”
陈潇然一抖,连忙挪开目光,作抬头望天状想了想,答道:“用……用聪明之人!”
“何为聪明之人?”
“呃……”陈潇然皱眉苦想半天,连书本里的一个字都回忆不出来,只得眼珠子转了转,半讨好地笑道:“您,您就是聪明之人……”
“哈哈哈哈,”不少学子用书挡住脸,交头接耳嘲笑起来:“依我看陈兄才是聪明之人吧!”
“安静!”东方陵倒是没笑,他拿起粗长的戒尺在桌面敲了敲,叹道:“这世上聪明的人可多了去了,你可曾见过君主个个都用?坐下吧,你们还有谁能答?”
堂下瞬间安静到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人低着头,试图不和东方陵对视。
东方陵眼神一转,朝中间屏风的右侧看过去。
“林烟兮,你起来作答。”
林烟兮正在歪着头会见周公中,猛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唰”地站起身来。
“在!”
东方陵见状,倒是没有半分怒意,像是已经习惯了她在自己的课堂上打瞌睡,扬眉道:“醒了?”
“对不起,东方先生……”林烟兮颇为抱歉道。
堂下众人又开始闹哄哄地欲要看笑话,不少人互相窃窃私语,嘲讽林烟兮居然又在课堂上睡着了。
“无妨,你来说说看,当今世道,君主用人,该当何如?”
他话音刚落,林烟兮就毫不迟疑道:“明主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遗余力,而不能者不得处其任。”
“如何使能者不敢遗余力?”
“君主应忌六弊。”
“哪六弊?”
“好胜人,耻闻过,骋辩给,炫聪明,厉威严,恣强愎,此六者,君上之弊也。”
“……”
两人一问一答,速度极快,似乎连思考也无,惊得众人纷纷止住了谈论,侧耳细听林烟兮作答。
“好了,你坐下吧。”
东方陵终于问完想问的问题,又侧首去看屏风另一方连惊讶之情都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众人,摇头道:“不久就是科举了,你们虽然可以直接参与殿试,但这殿试也是最难的一环,你们真的有信心能够通过?依老夫所见,一些出自乡野的书生都更胜过你们这些权贵之子,甚至,连作为女子的林烟兮都你们当中许多人强。”
他这话说得毫不留面,让许多人不由惭愧地低下头,也更加不服气,对于林烟兮从善如流的作答表示怀疑。
“先生,我怎知林家小姐是不是与您故意做戏来刺激我们的?她明明近来都在您的课上睡觉,怎么会回答的这么顺畅?隔着屏风我们也看不真切,说不定她是拿着书正在读呢。”
“你们如若不信,下次老夫也可以把这屏风撤了,让你们看着她作答,至于你们所言的睡觉,是因为近来她每晚熬夜看兵书,白天里老夫所教的四书五经等等,她早已倒背如流,听着自己早就烂熟于心的东西,难免忍不住犯困,老夫可以理解。”
一席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各有疑惑道:“倒背如流?这不过才短短几年,她竟然这么厉害?”
“为何要看兵书,我们皆为文人,读那些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