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兮确实是配得上那小子的,只是怕这神女有意,襄王无心了……如果有一天陆篱然举兵反了,他们终究会站在对立面,而陆篱然那小子,不用想也知道定会选择继续复仇。
东方陵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交代了林烟兮一些科举的注意事项,便让她回去了。
“三年了,老夫,也该走了。”
待到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时候,林烟兮已经坐在考场单独的隔间之中下笔疾书考卷了。
因为不是实打实从乡试一路考上来的,所以他们这群从国子监里出来的监生考卷要多于其他人,统共考三场,内容也与他人不同,虽然都是皇帝与国子监众祭酒亲自拟题,但是要更难些。
考试期间,林鹤几乎比林烟兮还要兴奋,一到考完的时辰就亲自去接她,不停地询问她考试考得如何。
“父亲,您别问了,今天这已经是最后一场了,三天之后就会放榜,到时候成绩也就出来了,您何必急于一时?”林烟兮疲惫道:“女儿现在好想回家睡一会啊……”
她刚说着,就见前方从考场出来的人堆中忽然有一个人的身形酷似陆篱然。
困意瞬间消失,心脏也漏跳了一拍,林烟兮几乎连想都没想,身体就已经先动了起来,跑上前拦住那人。
“陆——”
话语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
“这位小姐,你拦我做甚?”
一个眉宇间满是不耐的少年面对着林烟兮,眼底与她一样泛着淡淡地青色,显然是几天来都没有休息好。
“啊……抱歉,我认错人了。”林烟兮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朝他笑笑,让出一条路来。
少年朝天翻了个白眼,表情里俨然全是傲气,头也不回地走掉,从背影来看颇像个趾高气昂的孔雀。
这少年相貌与陆篱然截然不同,但倒也能说得上是清秀的美少年,只是和墨凝差不多,长相都有些偏Yin柔。若说墨凝是倾城绝色艳压一切妩媚女子,那么眼前这个少年,则是清新脱俗超越多数小家碧玉。
☆、出榜
细细回想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而林烟兮记忆里的陆篱然仍是三年前的陆篱然,她之所以会把对方误认成陆篱然,皆是因为对方的身高和体态与三年前的陆篱然相仿。
不过这少年穿的并不是陆篱然平时穿的一席白衣,而是普普通通的青衣。林烟兮苦笑一声,暗道自己真是想陆篱然想疯了,连这也能认错。
她兀自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少年的身影慢慢消失,林鹤的声音传来,她才恍惚中回神。
“烟儿,你这是怎么了?”林鹤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明所以道。
“没什么,父亲,我们回去吧。”
三年了,陆篱然与她用来传信的小白鸽已经停在自己的窗台很久没有飞远了;他送她的那只小白狐也在自己院子里的草坪上欢快地打滚,逐渐长大;他为她越过茫茫白雪请来的东方陵老先生,如今也将要离开。
周围一切有关于他的痕迹,正在不知不觉中变淡,然而又汇聚成了另一种更强烈的东西,那就是对于他的思念。
她不是没有寻找过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过陆渊与东方陵,他的归期是何时,然而换来的都是一声声的叹息与不语。
回去的路上,林鹤看着林烟兮目光散漫地盯着某处,明显正在发呆,登时便知晓她又在思念陆篱然。
他出声道:“烟儿,你已经十七岁了,为父虽然不会逼你像其他家的小姐一样早日找个好夫婿,但是三年了,有些人若是心中无你,再如何都不会给你半点回应,不必白白为了他耗去大好韶华。”
林烟兮望着路边嫩绿的新叶重新覆上柳条,迎春花在风里开得灿烂,沉重的心情好上几分,勾唇笑得轻描淡写:“父亲听过一句诗吗?”
“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闻言,林鹤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会回来的,我等得起。”
与科举后肆意放纵,在各种场地推杯换盏,休闲找乐子的考生不同,阅卷的各位大臣与国子监里的祭酒几乎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须得细细斟酌考生答案不说,还得对与自己持有不同意见的其他考官争执到天昏地暗。
“谁规定这题不能用此法作答!”蔡韬手捧一份答卷,正和一名臣子唇枪舌战。
“这题只问了应当如何行使政策一事,它居然连调遣武力,在哪出兵,如何出兵诸类都写上了!简直是穷兵黩武,扰乱民生!”
“政策是政策,若是君主把指令下行,却有贪官污吏暗地里混水摸鱼,不认真施行要怎么办?那必定得使用一些严酷的手段,使其不敢妄为。更何况若是因官员压榨百姓,百姓自发组织反叛队伍或成为山贼,你难道不应该派遣武力镇压,保护其他百姓?”
“这……”那人听完后开始迟疑起来。
“这什么这!”蔡韬横眉瞪眼,朗声道:“这份答卷在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