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脏死了。
“轰隆——”
冬雷适时地又炸了一声,明稷明显感到他抖了一下,她笑,安抚地拍了拍:“别怕啊。”
“闭嘴。”殷遇戈瞪了她一眼,手沿着明稷的手臂,又悄悄溜进她的袖子汲取温暖。
他的手真的很冷——或者说全身都是冷的,给他脱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点寒意,直到外袍脱下来才发现厚实的外袍下,雪白的亵衣也洇了浅浅的血痕。
她差点没忍住就爆粗口了,这人什么体质,怎么能一下流这么多血?
“你血流得太多了,我让墨奴喊医正过来吧?”
“不用。”殷遇戈睁开眼:“医正也束手无策,养养就好。”
刚才还暴躁地要杀她,现在这么乖,明稷对他的病又拔高了一度认知,干脆将平时投喂有钱几人的蜜枣拿过来,跟他打商量:“吃一个?”
甜丝丝的蜜枣顺着她的指尖喂进嘴里,微一抿甜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明稷没想到这病怏怏的太子还挺好喂的,又喂他吃了一个:“好了,不能吃太多,明天再吃。”殷遇戈也没说不好,哼唧了一声闭上眼。
得,这是养了个大号的傲娇啊。
她刚要站起身,熟悉的手又一次攥住了她的袖子:“松,手!”袖子已经撕了一截了,不能再撕了!
低头一瞧,漆黑的眼在黑夜里亮晶晶的,看得她无奈:“怕啊?”外头几乎是天雷滚滚,伴随着风的怒号,听起来是挺吓人的。
“别用这张脸看着我!”明稷挠了挠头,最后才妥协:“好好,我把东西拿出去再回来,好不好?”
她心猜这个神经病平时也不这样啊,难道雷雨天气会触发他某个奇怪的属性?
将所有的东西踢到一旁,明稷才跨上床,幸好她的拔步床是够大的,并排睡四五个人都不见挤,她扯了被子,觉得自己像个哄孩子睡觉的妈:“乖乖睡觉好不好?别闹了我真的很困!”
殷遇戈只是执着地把手贴在她的胳膊上,别的倒是很乖,让干嘛干嘛,很快,殿里又陷入安静。
明稷几乎沾枕头就着,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胳膊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她不甘愿地醒来,看见隔壁被子的大爷盯着她的脸,Jing神奕奕。
“……”请问,是直接骂吗?
她查看了一下殷遇戈的伤,发现已经不流血了,摸摸额头也不见异常,卷着被子:“睡觉!”
结果又一次离睡着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掐醒!
阿西!
殷遇戈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就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看得人莫名其妙。
明稷撑起身子,意识不大清醒:“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睡觉?”
殷遇戈的手贴在她手臂那块,揪着那点衣裳布料把玩,一遇上雨夜他就会整夜整夜睡不着,脑子里那张黑洞洞的嘴几乎要吞吃掉他所有的理智。
明稷压低身子,凑在他耳边说:“我真的很困,咱们睡觉?嗯?”
“嗯。”微弱地应了一声,明稷拍拍他的被子:“乖~”随即整个人倒回去,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平稳的呼吸。
殷遇戈撑起身子,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将手放在脖子上比了又比,最后什么也没做。
.
明稷这一觉几乎睡到晌午才撑着脑袋醒过来,太子早不知去哪了,有钱扶着她坐起身子:“您睡了好久,奴婢几个都担心死了!”
脖子上的伤已经成了青紫,原本是雪白纤细的,像泼上了污墨的白缎,看着触目惊心。
“太子呢?”明稷晃晃迷糊的脑袋问道。
“天没亮就走了。”
“没事吧?”
有钱莫名:“看起来好着呢。”她噘嘴:“您今儿要见人的,这伤可怎么办呐?”
姜婉几人每隔十日就要向她请一回安,今日又到了请安的日子,明稷拿着铜镜照了照,无奈:“今儿换件高领深颜色的衣裳。”
“诺。”
紧赶慢赶,明稷还是迟了一点,进屋瞧见大多都到了,她笑:“哟,瞧我,冬日里好睡,午后歇了会竟然来晚了,该罚该罚。”
今天殿上的气氛怪怪的,岑霜道:“娘娘Cao持咱们这些闲人,忙得很,晚一些倒是没什么。”
岑四Yin阳怪气地接口:“倒是姜三姐姐闲人一个人,竟然来得比娘娘还晚。”
明稷一扫才发现姜三还没来,她看向姜婉,后者捏着帕子:“思儿妹妹说得不对,昨日姗奉仪也累,来得晚一些情理之中,您说是不是啊娘娘?”
昨天姜三去宜春殿的事东宫内几乎都知道,岑四不屑撇嘴:“歇了一早上还不够,是被折腾得多狠啊?”
折腾??
明稷震惊极了,岑家的和姜家的都快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了,她看向有钱,小丫头小声在她耳边说:“东宫上下都传姗奉仪昨晚侍寝了,刚才吵得才厉害呢!”
侍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