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对中宫那位的了解,她若是看不惯姜三肚里那个孩子,叫人害了去完全有可能的,再说了姗宝林是东宫的侍妾,这……”
丽姬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慢慢看向侄女:“对啊……”
“王后看咱们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做这事不稀奇啊,栽赃、嫁祸,可是惯用的看家本事呢。”
明稷低头浅笑:“姑母说得这些我也想到了。”她又饮了一口茶:“我想了个应对之策,但还得姑母帮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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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整个楚王宫刚刚苏醒,到处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而宓糖已经跪在中宫大殿里整整半个时辰了。
她不敢抬头,双腿胀痛无比也不敢动弹,从王后的位置看过去,能看见她线条漂亮又纤细的肩膀,是一个合格的、宓家教养出来的女子。
小宓氏手里的毛笔蘸了蘸墨水:“起来罢,跪够久了。”
“糖儿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饱蘸墨汁的毛笔在上好的澄心堂纸上一横、一勾,王后站直身子,看着展幅的书法。
王后的语气不算重,但是话里却仿佛带着刀子,宓糖跪着不敢动:“是糖儿自作主张,在桥上逼急了李明秀,她想将糖儿推下桥,却不小心把姗宝林挤下去了,害姗宝林跌了孩子。”
“是糖儿的错,糖儿知错了!”
慎刑司的人动作飞快,大年初一清早就出了调查结果,宓糖心里惶恐,一点都不敢耽误,天一亮就托家中老祖宗套了马车带她进宫,到这个点为止,她已经跪在中宫里半个时辰了。
王后嘴里说着不责怪,不还是让她跪了半个时辰,可见不是真心话。
“逼急?”王后越看越不满意,揉烂了一张宣纸,重新提笔:“因为什么事啊?”
宓糖微微压着头,喉头滚动:“是因为,公子沉……可那也是因为李家姑娘先出言不逊的!”她生怕王后不信,语气焦急:“姑母明鉴,糖儿句句实话!”
“糖儿,本宫玩手段的时候,你还在沁园里被nai嬷嬷带着玩呢。”王后终于抬起头看她,语气也威严了一半:“说实话!”
宓糖吓得一惊,连忙说:“姑母……”
“你与李明秀争执是不假,当时姗宝林好好走在你俩前面,左右都是宫女嬷嬷,得多大的力气才将她挤下桥去?”
宓糖低着头,眼睛却惊慌地乱转,王后冷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姗宝林身边伺候的宫女嬷嬷全是从中宫拨去的,再仔细问问就会发现,基本全是宓家出去的。”
元后大宓氏在的时候,整个中宫都是她的心腹,等小宓氏入宫的时候,发现这些堂姐留下来的人并不如想像中的听话,所以当时从宓家抽调了许多丫鬟婆子充入中宫。
“你母亲治家有方啊,丫头婆子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对她忠心耿耿。”王后冷冷说道,宓糖整个人如同一瞬间坠入了冰窟!
“姑、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明鉴!阿娘没有那个意思!”宓糖连姑母都不敢叫了,只想通过自辩打消王后心里的疑虑。
王后皱着眉说:“本宫也从来没想过,你对嫁入东宫的执念竟然这么大,大到连太子的庶子都容不得!”
这事表面看是李明秀和宓糖因为口角推攘,害姗宝林不小心落水,可是仔细追查下去就会发现,当时姜三身边的宫女嬷嬷都是受了宓糖的指使‘顺手’送了姜三一下。
可以说有没有李明秀都无妨,姜三这个孩子铁定是留不住的。
“是糖儿鬼迷了心窍,是糖儿的错,这件事和阿娘、和宓家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宓糖连连认错,恨不得将锅全背到身上,同时也恼恨自己当时怎么就被姜三有孕的消息气糊涂了,糊里糊涂就让宓夫人动手了。
这下可好,宓家送来的人一心二主彻底暴露在王后面前,若是她计较起来,这是害王后与宓家离心的事啊!
“好了。”王后出声,止住了她磕头的动作:“有这个认错的功夫,不如想想这事到底怎么圆。”
宓糖一愣,悄悄打量王后的脸色,王后与她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眼里看到了一样的答案——事情已经出了,若是能利用这件事扳倒一直看不顺眼的人,也是一个好事。
王后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描彩画金的凤座:“回去好好准备吧。”
宓糖站起身,却不敢立马走,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中宫以后,整个人几乎是捡回一条命一般虚脱,被丫头抱着出宫了。
红逍和青瑶走进王后宫中,王后正在镜子前描眉:“说。”
红逍道:“奴婢查清楚了,被糖姑娘收买的那几个宫女嬷嬷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同国公府有联系。”
王后凤眸一挑:“是嘛。”
瞧瞧,这就是她的好嫂子,好兄长。
“借这次的事情,将宫里不忠心的一起洗一遍。”王后放下眉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妆容,最近托人去城里李记买了雪花膏来用,感觉皮肤都柔嫩一点了,虽然不喜欢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