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四叔一支的, 在北阳一带……”
“连你都看出来了。”小宓氏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只轻飘飘扫了一眼她怀里的襁褓。
献夫人手一抖,心知自己果真猜对了, 但是她并非小宓氏内支的侄女,也不敢多问, 只抱着孩子乖乖坐着。
不过片刻, 红逍走进来跪在王后面前,道:“回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就在偏殿里,宓巽那边脱不开身。”
献夫人眼角一跳,抱着孩子连忙想走, 王后出声道:“你留下来瞧瞧,都是咱们家的事,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献夫人只能答是,乖乖坐了回去。
王后说:“本宫最不喜欢的就是冒险,糖儿怕是保不住了,保不住就保不住,该舍的就舍。”
东宫只消派人去好好查一查就能知道那墨玉佩到底属于谁,顺藤摸瓜难保不会将剑奴挖出来,她数十年的潜伏不能功亏一篑,为今之计只能在太子查到之前先用别的事堵住这个口子——起码,表面堵住了也好。
“可是……依伯父那么疼爱糖儿,怕是要与您起了龃龉。”献夫人插话道。
王后笑了笑,挥退青瑶两人,对她说:“龃龉这些年起得还少么,本宫啊,还是更喜欢你这支,起码听话。”
献夫人心中瞬间掀了巨浪,赶忙谢恩:“谢娘娘恩德!”
“所以你也帮我想想,这事要怎么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王后出声看向献夫人,眼中是不容拒绝。
这下倒是叫献夫人为难了,半晌后她才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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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说长也不怎么长,众女眷大多换了身衣裳又重新坐在堂上,献夫人也不例外,只是她经过太子妃身边的时候被多看了两眼,弄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明稷又看了眼上面的王后,说:“还请母后允许,儿臣想传当时伺候姗宝林的几个嬷嬷和宫女上来。”
王后十分配合地说:“传。”
她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一个宫女、一个医女还有一个嬷嬷就走了上来,和德荣嬷嬷还有芙蓉跪在一起:“奴婢叩见王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三个人都是从中宫拨出去的,王后凉凉的眼神扫过她们,问:“还不句句从实招来!”
“回娘娘的话,奴婢当时扶着姗宝林好好走在桥上,是李二姑娘用力推了奴婢一下,这才害姗宝林没站稳身子的!”
“没站稳身子然后呢?”明稷走到回话的嬷嬷面前,小巧的鞋尖在裙摆处露出一点儿,那嬷嬷低头看着,说:“原本只要奴婢们扶住姗宝林就无恙的,谁知二姑娘又推了一把,姗宝林才一下落入水里去的……事情就是如此。”
“元月桥上扶栏足有腰高,秀儿比姗宝林矮了小半个头,她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在你们五个人的保护下将姗宝林推下水去的?”明稷问道。
谢琼林附和说:“就是啊,我翻下桥救人都费了老大劲呢!”
“还不给本宫说实话!”王后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八宝献福漆盒跟着跳了一下,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这……”几个嬷嬷和奴婢一下全慌了,下意识看向宓糖,后者尖叫:“你们看我做什么!”
“姑娘原谅,奴婢瞒不住了……”医女磕着头,面向王后,说:“回娘娘的话,二姑娘是推了我们一把没错,但姗宝林落水并不是她直接推的……”
宓糖腾地一下站起来,抓着医女的衣裳:“你在胡说什么!你刚才在慎刑司明明……”
她忽然一下看向王后,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从墨玉出现开始——
王后平静地回望向宓糖,无言中透露着威严,宓糖浑身一软,几乎要站不住身子,她……竟然就在一瞬间被家族放弃了……
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是她啊!
她也只是……不,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是家族里最优秀的女孩,她不会这样轻易被放弃的!不会的!
“王后娘娘明鉴!”宓糖昂着脖子看向王后,期待她的一点回心转意。
可惜小宓氏已经下定了决心,冷淡地吩咐青瑶:“叫慎刑司好好拷问,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当时的情形都说不清楚,要这些人有什么用!”
几个人抖得像筛糠一下,那个年长的嬷嬷凄声道:“奴婢都说!求娘娘不要将奴婢送去慎刑司!”
明稷后退了一步,来回看了几眼堂上每个人的表情,王后点头:“若有半分不实?”
“奴婢万万不敢!”嬷嬷仓皇说道:“奴婢几个乃是受了糖姑娘的指使,在李二姑娘撞上来的时候佯装脱手,将姗宝林送、送进水里去的!”
“那墨玉的章子就是糖姑娘给咱们的信物凭证,因为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在品秋殿伺候,这才被太子妃娘娘搜到了……”
“奴婢有罪,求王后娘娘开恩,求王后娘娘开恩啊!”
……
静,殿上一瞬间安静得针落有声,李明秀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