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中的脏布,只来得及漏出这一声高亢的尖叫。
王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充耳不闻:“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住手!”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吼声,王后心头rou猛地一跳,差点不顾仪态站起身来!
扭着宓糖的宫人已经走到了殿门口,又被匆匆赶来的人堵住,所有人都是一惊:“公、公子!”
明稷回头去看,是个生得白净的青年,虎目剑眉,瞪着几个嬷嬷:“还不给我放开!”
他与殷遇戈从长相来看并不相像,但是举止投足之间颇有兄长的气息,明稷也是一惊,余光看见李明秀已经通红了脸,她顿时知道,这一位估计就是王后的大儿子——公子沉了。
这个角色后期是太子殷遇戈在政治上最大的对手,彼时他不过弱冠出头,浑身还透着稚嫩,他匆忙给宓糖松了绑,拉着她回到殿里,高声问上座的王后:
“母后,不知表妹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样对她!”
王后早上就‘突突’直跳的眼皮现在终于灵验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冷酷地说:“她买通了东宫伺候的人,害姗宝林落水,沉儿,还不放开她!”
公子沉的眼光一下投向太子妃,眼底带着不喜的神色:“母后也说是东宫伺候的人,保不齐是有些人刻意为之,冤枉了表妹!”
明稷只是有些怵他哥,还真一点都不怵他,登时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公子沉虎目一瞪:“母后,儿子看王嫂还有话说,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不如将有关人等一起收押拷问,到时候真相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王后一拍扶手:“沉儿!”
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在所有人面前反驳她的决定,但公子沉却一脸坚决,甚至不惜拦在宓糖面前,为她挡住了蠢蠢欲动的宫女嬷嬷。
“这里有太子妃搜出来的信物,还有三四个人的证言,难道还有假不成!”王后只想早点收拾完这个烂摊子,谁料公子沉上前就是一脚,又把局面踢烂了!
“证物?什么证物,这样的东西宓家多得是,怎么证明就是表妹的?”公子沉劈手夺过那块玉佩一下掷在地上,又指着医女等几个人:“她们的证言谁又能保证是真的……”
质地坚硬的墨玉佩落在地上竟然摔成了好几瓣,通体乌黑的玉佩里居然露出了一点金色,明稷的视线随着那东西移动,最后滚到门边,被墨奴捡了起来。
墨奴捧起带着一点金色的碎玉递到太子妃面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明稷的护甲轻点着那点金色,看了一眼墨奴,最后收回手:“请沉公子来帮我瞧瞧,这里头的是什么东西。”
公子沉不明所以,凑上去一看,却差点没停了呼吸,不过半个巴掌大的墨玉佩里竟然藏着一块又薄又小的金片子,刻着花纹和什么字,比起通体乌黑并不能辨识主人的玉佩来说,这显然才是玉主人的身份象征。
“宓……巽?”
明稷站到宓糖面前认真发问:“糖姑娘,这看起来是你家的人啊,你告诉我,是谁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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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宓糖尖声叫道:“你、你别问我!”
“那么……德荣嬷嬷知道吗?”明稷转向德荣, 那老奴浑身一哆嗦, 佯装镇定地回望,摇头。
公子沉忽然劈手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王嫂是什么意思大可说出来,不必故弄玄虚!”
“好,既然沉公子都这么说了。”明稷掸掸衣裳,面向王后:“姗宝林的孩子落得真冤枉,儿臣还请母后做个主,免得到时候什么屎盆子都朝李家头上扣!”
“其次嘛……”明稷看向那块墨玉佩:“姗宝林房里有宓家的东西, 刚才医女说这是糖姑娘的, 儿臣却不信。既然沉公子也觉得糖姑娘是冤枉的, 那么最好还是请宗正寺和大理寺一同介入调查,想必一定能出一个几方都满意的结果。”
王后手中一紧, 有意朝献夫人那里瞥了一眼, 后者说:“事情王后娘娘已经审得很清楚了,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王后娘娘判错了案子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过, 献夫人冤枉我了。”明稷瞧了她一眼,说“只是沉公子看起来还有不服气的地方, 为免他与母后起了龃龉, 这件事还是当场说清楚为好!”
公子沉眼中十分挣扎,他低头看向宓糖楚楚可怜的脸,咬牙:“其实王嫂说得也有……”
“糖儿!你可知罪?”王后及时出声, 盖过了公子沉即将脱口的话,他挣扎了两下,撇开了眼神。
他深知母后考量得也有几分道理, 他不能……为了一个宓糖,把埋了十年的线暴露出来。
不值得。
明稷露出几分嘲弄,也不知是对王后的还是对公子沉的,最后看向宓糖说:“既然如此,糖姑娘就认了吧。”
公子沉的出现也没能挽回宓糖的结局,他在宓糖被带走以后,恶狠狠瞪了太子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