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台前。
敷完面膜的脸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还带着微微的水汽,殷雅自己也感到十分惊奇:“哇!”
明稷往她脸上拍了点水,又薄薄擦了一层雪花膏子,肌肤顿时水润有光泽起来:“去,换了衣裳再来梳头点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连有钱她们都忍不住夸赞:“公主真漂亮!”
殷雅和殷遇戈长得很像,太子那个倾国倾城的模样,他妹妹不可能长得不好看,只是她平时不注重打扮,冷不丁这么一拾掇起来,真是漂亮极了。
殷雅自己觉得很别扭:“我能换回去吗?”
“不能,来。”明稷毫不留情拒绝了她的挣扎,把殷雅按在桌上,示意有貌给她梳头,殷雅说:“大婚后我几乎就没梳过妆了。”
明稷在给她挑配饰,闻言长长“嗯?”了一声,殷雅心虚:“我每日要做的事那么多,哪有时间好好打扮?”
“闭嘴。”明稷打断她,看着殷雅的长发在有貌手里慢慢被盘成一个倾髻,她是已婚之身,这条留仙裙比较艳丽,不能搭太端庄的发式,只能梳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倾髻。
“戴太多了吧!”殷雅忍不住出声阻止,明稷又插上一支流苏簪才算完成,左右端详了一下,说:“取我的口脂盘来。”
她制作的口脂颜色已经多达十种,刻意命人做了一个口脂盘,展示各种颜色。
用簪子挑了一点儿,点在唇间,剩下一些化水做胭脂拍打在脸颊上,连有貌都忍不住说:“公主真的好美啊。”
殷雅照着镜中的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哇,这是我吗?”
明稷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别臭美了:“照够了没,咱们该去中宫了。”
“娘娘,画大人来了。”
明稷还未出门,倒是先把画奴迎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属下奉殿下的命,来给您送这个。”
盒子被打开,是一枚圆圆的羊脂玉佩,与众不同的是在玉佩中央有一道晕开的红色纹路生生分开两边雪白。
殷雅探头看了一眼惊叫出声:“怎么是它?”
画奴笑道:“属下给公主请安了。”
明稷拿起那块玉佩,殷雅面带揶揄:“啧啧,王兄啊。”
“怎么?”
殷雅将玉佩翻了个面给她看:“你瞧瞧这是什么?”
光滑的玉佩背面刻了个苍劲有力的‘战’字,那是太子的名字,明稷一愣,殷雅解释道:“这是王兄的铭佩。”
明稷笑着将它挂在腰间:“我知道了,会好好保管的。”
将刻着自己名字的东西送给她,这背后暗戳戳的小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明稷和殷雅到中宫的时候众人到得都差不多了,果然殷雅一出现就引起了许多讨论:
“太子妃身边的是谁?”
“她娘家妹妹吧?”
“不对啊,那是殷雅王姬啊!”
“什么?殷雅王姬??”
众人忍不住都朝她二人看去,目露惊艳:“不是听说殷雅王姬好舞刀弄枪,生的傻大黑粗么?传言果然是传言,她分明长得比宓家姑娘还好看!”
宓甜坐在位置上,用眼角不屑地扫了一眼:“少说一句话不会憋死的!”
几个闺秀身份都没有她高,悻悻闭了嘴。
殷雅知道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打量她,不禁有些不高兴,冷不丁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姐姐吗?”
聂如荷带着丫头款款而来,向殷雅福了福:“姐姐安好。”
明稷好奇地打量她,从她的衣服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身份不高的女子,而且已嫁人了,殷雅脸色不是很好:“聂如荷?”
“庞郎早上还跟妾身说,如果在宫里遇见姐姐,一定要劝姐姐不要生气。”聂如荷含着笑意说道。
明稷登时知道面前人的身份——想必这就是那位让殷雅气到打了庞家一家子的‘表小姐’聂如荷吧?
殷雅冷笑:“怎么,庞夫人还是为庞枭把你纳了?”
这一个‘纳’字表示了她妾的身份,聂如荷脸色一变,随即又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姐姐脾气还是一样不好,恕妾身就不多陪了,告辞。”
殷雅连眼角都不屑赏她,对聂如荷这等不入流的人置气才是大大掉了身份,她与明稷一起在众贵女之首的地方落座。
王后见人到得差不多了,说:“今日其实是想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中宫宏大的主殿里起码坐了近百人,闻言都朝王后看去,小宓氏击击掌,从屏风走莲步走出来一个聘婷身影。
王后笑着说:“这就是救了王上性命的苏明月苏姑娘,今日也是本宫的客人,海棠宴的上上宾!”
她边说边拿余光看向太子妃,果然见她面露惊讶。
是啊,怎么能不惊讶,好端端东宫里一个粗使的奴婢,一跃成为救了楚王的人!
明稷震惊的却不是这事,她发现苏明月的神态十分骄傲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