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姜剑望脸色狠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但她怕得要死也颤颤巍巍地说:“可是那时候,他都不在京中,他在外面,我跟他在一起的。”
“你以为晏沉渊行事,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吗?”姜剑望嘲讽地问池南音。
池南音猛然记起,那时在马车里,晏沉渊说:“你怎知与我无关?”
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害,这题对她来说,太难了。
姜剑望松开池南音的手腕,冷笑一声,“幸好你是我姜家外戚,不是我姜家族人,否则,有你这样的妹子,我当真感到羞耻!”
池南音觉得,他说得没有错。
可池南音同样觉得,自己也没有错。
他的立场是天下大义,是他枉死的一万亲兵,当然宁死不屈,拼死造反。
可是自己的立场不过是想活命而已,她哪里想得了天下那么大的事,她连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
所以她理解姜剑望的不耻和愤怒,但不会为自己感到羞耻。
她一早就接受了晏沉渊是个大反派的设定,只是在后来,她渐渐忘了。
如今被人猛然提起,将他所行恶事字字泣血地铺展在她面前,她唯一要做的,不过是继续接受反派设定。
她喝了一口海碗里的酒,呛得又咳嗽几声,稳住心绪后,她问:“那我问你,你怎知今日国师不在府上?”
姜剑望看了看她:“当然是有人与我通风报信。”
“谁呢?”
“你问来做什么?”
“国师他会来救我,而你必死无疑。这个人是想借你之手杀了我,再借国师之手杀了你,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想得到,你必然也清楚。你所图的不是在陛下面前将功补过,你是得了命令。”
池南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既忠于陛下,那么唯一能命令得了你的,也只能是陛下。”
“我,我很笨啊,我知道的。但在我看来,至少国师从来没有利用过别人,他所有的坏事,做了就是做了,从来没有瞒过谁,可陛下呢?”
池南音不能跟人吵架,一吵架她就会哭,占不占理她都会哭,所以她又哭了。
哭得抽抽噎噎地,鼻子也塞得不行,一边吸着鼻子她一边为晏沉渊据理力争:“就算你恨国师,可是调你亲兵入京的人,总归是陛下吧?”
“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国师一人头上呢?就因为他是个恶人,所以他罪该万死,他就应该要担负所有的罪过,对吗?”
“假如国师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恨,为什么陛下不卸了国师之职,而是你的呢?他为什么不让国师离开朝中呢?我看他一点也不喜欢上朝,经常翘班不去。”
池南音哭得止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噎声道,“你,你是个好人,我不想看着你死,你快走吧。”
姜剑望看着池南音,思绪有点纷乱。
“姜剑望!”
外面传来晏沉渊挟着雷霆怒意的厉喝声。
池南音心想,好吧,人质解救成功可以预定了。
不止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也可能会死于话多,比如姜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音音:哭归哭,道理我是要跟你讲明白的!
第49章
民舍屋顶被掀飞,四面木墙支离破碎,扬扬大雪倒灌屋中。
铺天盖地的凛冽杀机将这里化作修罗场,晏沉渊挟着难以克制的杀意化万物为虚无。
姜剑望正欲拔刀向池南音,刀锋尚未出鞘,他人先被击退数步跌滚在地。
晏沉渊凌于半空,Yin冷森然的眸子里翻涌着戮世之色。
池南音抬头望去,隔着风雪她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她仍能隐约感受到,晏沉渊身上那股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怒意。
她好像,从来没见晏沉渊这么生气过。
有时候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或事惹得他不痛快,但他大多是带着憎烦恹色随便地收拾了,就似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为之真正生气动怒的事情一样。
可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
他将池南音拘来抱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又拉了斗篷帽子盖在她发上,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没事了。”
池南音不怕的,她只是,很难过。
她有点力竭,下巴垫在晏沉渊肩上,努力地抬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轻轻呼气间,声音有些细细的发颤。
她呢,是不会劝晏沉渊不要滥杀无辜的,这种圣母光环她戴不住。
一来,这话劝了,自己那就真的是又当又立婊出天际了,明明是自己在这里拖延时间等晏沉渊来救的不是吗?
二来,她也没那么不自量力,晏沉渊的确挺纵着她的,但不会纵到改变他的行事风格。
日天日地嘛,他日就完了,根本懒得管别人怎么看他。
她觉得,可能是跟姜剑望周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