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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三通被他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下,也有些臊,他挠了挠脸道:“我就是偶尔去一去,不会惹上麻烦的。”他过来前,已经跟人说好要把封恒带过去,但任他如何分说,封恒都不愿过去,孙三通只得遗憾离开。
宋师竹在屋里听到他是自个找死后,气了一把,心里极为孙家婆媳不值。
她梦里的事到底还是应验了。
这一夜,宋师竹隐约听到隔壁的吵架声,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听说昨日吴秀才的文会上死人了。
死的是一个陌生秀才,死因很不名誉,居然是死于马上风,据说吃多了药丸才导致这场桃色事故。
似乎坏事总是更容易凑在一起发生。
就在这时,巡视完别的州县,正要来琼州府举办科考的许学政,一进城就碰见死者家属的告状现场了。
“师傅正和府城衙门商量,要把这个案子彻查清楚,以正学风。”宋师泽道。他嘴里的都是第一手消息。这几日府城里就数宋师泽最风光了。
自从许学政到了琼州府后,他这个小书童摇身一变成了学政弟子,一直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众人眼睛都差点吓瞎了。
就跟宋师泽说的一样,许学政震怒下,许多当日去了文会的学子都没能逃过去。
隔壁最后还是去了文会的孙三通也是如此,被衙门找去问了几回话,在胡同里的名声都是一败涂地。
因为这个原因,府学也跟着下了一道命令,勒令当日参加文会的学子都在家里静心思过。命令下来之后,一整个下午,宋师竹都能听见隔壁孙老太太骂儿子的声音。
孙娘子在这场母子争吵中,显得尤为沉默,也不再到宋家求她画绣样了。
宋师竹听着隔壁的鸡飞狗跳,也只能叹息一声。
邻居一场,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到位,孙三通还跟着掺合进去她也没办法。
同为女人,她也只是为孙家婆媳可惜,对孙三通却没有多少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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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圈里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封恒的拜师礼却是如期举行。
当日,封家按照古礼备足束修,做足礼节。
许学政也赏脸参加了这场仪式。
李随玉在拜师礼后的流水席上,便眨了眨眼睛,笑道:“宋姐姐家里真是卧虎藏龙!”她极少出内宅,刚才也听旁人说了一耳朵,都在说封家藏得太深了。家里就两个读书的人,全都找到了好师傅。
这时候只需要谦虚就是了,宋师竹温和地微笑,觉得对面宁氏僵硬的面色让她尤其下饭。
她坐的这一桌正好是李家女眷所在。李家枝叶繁茂,四世同堂,今日特地赶回来参加这场拜师礼的就有好几个李氏的夫人太太。
李随玉跟宋师竹本就投缘,也不吝于给她做面子,继续笑道:“不过回头想一想,封师兄都能得了祖父的青眼,宋师竹的族人是学政弟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族弟和相公都是碰巧今年运气来了。”宋师竹继续谦虚笑。
宁氏从刚才起就一直一声不吭,此时听完她的话后,却突然哼笑了一声,心中觉得宋师竹假模假式,虚伪得不得了。
不过她到底知道今日的场合关乎李家面子,只是嘴上动了动,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就是她看着对面宋师竹的目光,总是带着些不屑。
李随玉也是知道这两个人的矛盾的,她有心让她们化干戈为玉帛,便开玩笑道:“宋姐姐太谦虚了,就连我三堂哥,这一回都特地写信跟我打听封师兄的为人,我倒是想说些不好的话,可想了一圈,封师兄就没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随玉假作懊恼的表情惹得众人一笑。
她的三堂兄就是宁氏的相公了。只是就算她把三堂兄抬出来,宁氏也一直没有好表情。
宋师竹素来不喜欢热脸去贴冷屁股,在回应了李随玉两回好意之后,后面就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她终于见到先前被拐子拐过的李家小少爷。
宋师竹一看到这个小娃娃,就明白李先生为何那么生气。
一个还没有椅子高的小男孩,两只大眼睛又大又圆,对陌生人也十分热情,一见着宋师竹的面就双眼一亮,从nai娘的怀里挣脱下来,小鸭子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
宋师竹还以为他有什么事,便配合地低下身子,没想到小少爷却给了她一个shi漉漉的颊吻,李随玉看不过去地捂脸道:“这小胖子就喜欢亲近漂亮人。”
李家是书香世家,可下一代最小的小少爷居然是这样可爱的性情,宋师竹摸了摸被偷袭的侧脸,也有些意想不到。
李小少爷的母亲看着宋师竹,笑道:“他是喜欢你呢。”
宋师竹闻言,当即亲了回去,亲得小胖子咯咯笑。
场上的气氛一直十分和谐,和谐到宋师竹回家时想起宁氏的表情,还是十分过瘾,心中神清气爽。她对喝了不少酒的封恒道:“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