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便有圣旨降下允准封赏,皇帝陛下这效率可高,也算让武平伯多年悬而未决已演变成京都笑话的大事收官谢幕了。
于府内各房,虽说嫡长房的嫡长孙继承顺序在嫡次子前,可这嫡长孙太小了还没成年,没有竞争优势对于继承爵位其实无望;对于四房,包括作为母亲的伯夫人在内总算安心了。
然而对于府内三房,傅大姑爷被父亲泼过几回凉水反应不算强烈,傅经莲母子是真的没法接受,在他们心里这爵位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就是他们的只是没颁布而已,现在突然飞了,哪里能认?
傅经莲还在病榻上养伤都要挣扎着起来回娘家——她必须叫父亲进宫请圣上收回旨意重新颁旨否则她绝对不答应,被儿子阻拦才恼怒地压住,百般叮嘱才躺回床铺里养伤,大半个时辰后奴婢来报信,气得她几乎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你们、你们都是死人吗?”傅经莲撑着床沿,气息起伏,双目喷火。
奴婢来报少爷根本没能出府反而被押着去见伯爷,不知说了什么触怒伯爷,刚刚被仗打三十大板,已经被打昏了。
“夫人恕罪。”室内伺候的奴婢全部跪下请罪,全部被重责之后纷纷各自领命去办事,这回出府的奴婢没被拦住,迅速往傅家送信。
收到武平伯府是四老爷被封为世子而非三老爷的消息,傅宗弼同样一惊,怒火砰然涨起,他的意思够清楚够明白傻瓜都能懂了,武平伯竟然还请封第四子?!
更在这种当口来落井下石,根本就是故意,这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素来积威最不能忍被违背反抗的傅副相差点没控制住怒火就要冲去找那个老亲家,压抑许久忍住,派人叫长孙来,到郡主府去把大孙女叫回来。
他必须让大孙女进宫重新请旨,京畿上下都看得分明他的态度,倘若这回任由武平伯把世子之位传给第四子而非傅家的大姑爷,他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傅归昶来到永福郡主府,见到大妹时的第一句话是:“武平伯昨日请封嫡次子为世子,今早圣旨颁布了,大妹。”
“跟我有关系吗?”傅归晚在水榭里见客,正倚靠在鹅颈椅里给水潭里的金鱼喂食,头都没回,又捏几粒鱼食抛下才道:“该说你们祖孙遗传得不错,三天还没满,我说过不管那些破事就被你们抛诸脑后,要不你也不能走这趟了,是吧大哥。”
“祖父认为全京畿都知道他对武平伯府爵位的态度,武平伯的做法太打他的脸。”傅大少爷走到妹妹身侧坐下,隔开两人的距离,叹气道:“祖父希望你进宫重新请旨,收回这道旨意,改立咱们傅家的大姑爷。”
“他异想天开,你脑子也有病。”永福郡主将鱼食一抛,转头看向这位兄长,冷笑问:“且不说你们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就说别人家的爵位传给哪个儿子,他凭什么干涉有什么权利置喙?被打脸那是自找的。
再说你这个嫡长孙,对于祖父如此可笑荒唐的命令你也能乖乖地跑来传令,你有没有点主见是非之分?对于那个祖父无论对错,你都不会辩驳一句是吗?
何况什么叫做改立,圣旨刚颁布,朝令夕改圣上颜面何存?哪怕没有前些天种种事迹,你又得有多滑稽才能认为我会愿意进宫所以特意跑来转达?傅归昶,是我真没认识过你呢,还是我早就不认识你了?”
“我只是想,来和阿晚说说话。”良久,傅大少爷垂眸应道。
“你不该把这项命令带来,或者你告诉我,来之前你已经驳掉了;可你没有,你连大声对你的祖父点明他荒谬的行为都没能做到。”
郡主下逐客令:“我没兴致陪你感慨尤其对你祖父的总结,你想伤神就自己找个僻静之所顾影自怜,我不想搭理你,没别的事请便;对了,记得告诉傅宗弼别再派哪个过来,本郡主耐性差。”
傅大少爷低低应了声便站起来走了,从背后望去,明亮的阳光照得他的背影怅然落寞。
他回到傅家,将结果还有他的意思转述,气得他的祖父勃然大怒也没动摇,被赶出书房后在院外寻个僻静的角落等,等过许久终于等到他父亲出现在视线内,抢先过去截住父亲,把所有话说明白透彻。
大老爷傅经柏沉默半响叫长子回了,他沉重地去见老父。未几,守得较远的下人们都听到暴怒声和乒乒乓乓声断断续续传来。
“整个京畿都看得分明为父的态度,倘若听任武平伯行事,为父颜面何存?”书房中,老太爷双目喷火,被长子嫡孙气得胸腔瘀滞怒火更甚,已经连着砸了好几样器物,几乎又想抄起件东西冲长子砸过去。
傅经柏跪在地砖上给父亲磕头,艰难而苦涩地反驳老父:“本就是——父亲错了。”
“嘭!!!”
砚台被砸得粉碎,墨汁四溅,点点黑汁沾污了傅经柏的长袍,他也只把头再磕到地砖上,更令他的老父亲怒不可遏,可傅副相再愤怒也没能改变长子的心意。
老太爷气得都要把屋顶给掀了,然而使唤不动儿孙,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写了信,派人送去永福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