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换言之如果是甄良娣,她还能有命吗?
那么给东宫众姬妾灌避子汤的幕后主使是谁?
赵竤基深吸口气,准备发落时,傅归晚抢在他之前说:“太子,你最宠爱的良娣不蠢,东宫姬妾被灌药,只可能是太子妃吗?为何她没考虑过其他情况一心要下此狠手?
看看她这件事办得多漂亮,怀胎,没满一个月就宣扬得尽人皆知;再当着后妃宗亲的面流掉胎儿,趁机将琰郡王妃和福安公主引到东宫顺势牵出东宫姬妾被灌避子汤,好叫太子妃无法压制任由她的心意将事态扩大。
而我不得不恭维一声够狠毒的是,闹出东宫还不够,还要将此事闹到朝堂上,连皇长孙都想要堵死,这是想把主母和嫡长子给彻底逼死啊。
她究竟是大义凛然为储君的子嗣舍生取义,还是私欲膨胀想趁机一举除掉主母再上位,其实与储君的子嗣大计根本没有半点瓜葛?
虽然她没有成功,可这用心还不够恶毒吗?我谓之其心可诛难道有错吗?我倘若坚持要取这条命,你还要保她吗?”
赵竤基犹豫,毕竟甄良娣是他庶子的生母,尽心伺候他多年从未出过错,这回犯下大罪是得狠狠惩治,但处死?
太子殿下只犹豫了两息时间,可以说只是在眨眼之间都不能称为犹豫,因为被苦涩的哭泣声惊扰了:“殿下,妾身绝无此心……”
甄良娣泪盈于睫,如水的眼眸蕴含着无限深情凝望太子,以最怯弱苦涩的姿态展现,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妾身知道此番太欠妥,损害——”
“嘭!!!”
刺耳的摔杯声炸响,众人一惊,谁敢在储君面前摔杯?下意识地,纷纷看向永福郡主,傅归晚无辜地摊摊手,还好心给他们指了指。
竟是向来温柔和善的大公主抄起茶盏砸了!
大公主赵思安扶着隆起的小腹站起来,脸色异常难看地向主位走。
太子妃涂绍玥连忙要去扶,赵思安推开她,走到兄长面前,赵竤基皱眉,迎上妹妹异常失望悲沉又愤怒的目光,不由得一怔:“大妹?”
“小心思?”
赵思安笑得可乐而讽刺,一手扶着隆起的小腹,一手指向跪着的甄良娣,好笑地问:“这就是你所谓的小心思,是个女人都会有点小心思她没有错,你不能因此冷落?
这副美丽的皮囊下究竟隐藏着多少恶毒的心思啊?
满嘴谎言愚弄你,你无所谓;残害你的子嗣,你不怪她;她嫁祸栽赃欲钉死你的正妻,连你的嫡长子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也没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她无视掉储君威信,践踏你身为男人和储君的尊严,你也依旧维护她;到此时此刻,所有真相摊开,条条大罪足以砍头处死,你也还能听着她可笑到荒谬的狡辩?!”
“哈哈哈……”赵思安讽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赵竤基!究竟是你整颗心全系在这小妾身上无论她犯下多少罪过都不容许旁人伤她分毫;还是你已变得昏聩浑噩,只要能对你阿谀奉承你就愿意不分青红皂白?
倘若我此刻就是要逼你处置,甄良娣犯下种种大罪该当斩首,生育有功从轻发落也只能给她留全尸,你是不是也要对我来一句‘这是东宫的事,轮不到我来干涉?’”
在场绝大多数全部识趣低头,储君兄妹对峙,不该看到的就不看。
赵鸣轩嗤笑,在心底评价活该!
二皇子赵珩博面上乖觉,心中狂笑,头顶的皇长兄也有这么一天,真让他痛快!
四皇子赵珩颖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就是令他有些难受。
五皇子低着头,勾唇笑,看来太子贤明的外表下早已变得昏聩不成体统了,今天还真是有个不错的收获。
而甄良娣在这个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惧意,脑袋充血,身体犹如陷入冰窖,身体手脚僵硬到动弹不得。
太子妃涂绍玥想打圆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傅归晚上前扶住大公主,劝道:“姐姐怀着身孕呢可要以腹中胎儿为重,动怒伤身更容易影响胎儿,太子遭蒙蔽才一时糊涂,莫气啦。你先坐着休息,我帮太子处置就行了。”
她看向储君,扬唇问:“看在你亲妹妹的份儿上,永福可以代劳吗?”
赵竤基脸色Yin沉,攥紧拳头压住浑身的情绪才能平静回道:“福儿看着办吧。”
“好!”傅归晚微微一笑,先扶大公主坐下,一眼扫过全场,再转向储君,淡声道:“甄良娣恶行昭彰,不过太子您既然有言在先愿意从轻发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杖打40大板,念在她毕竟是皇孙生母,给她留点体面降为八品奉仪,闭门思过一年,她所出的小皇孙交给下个月进门的新良娣抚养。”
“好。”赵竤基回到主位落座,没有丝毫犹豫地应,而他这一声对甄良娣犹如灭顶之灾,叫她一直强撑的身体倒塌,承受不住地昏倒过去,然这种时候还有谁会去管她?连她的父母都害怕地没敢吱个声。
“东宫再进批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