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鼻尖,她看着沉默无言的沈凤璋,嘴角渐渐翘起弧度,心里也越来越沉着。
她倒要看看,沈凤璋能怎么办。
幽深沉寂的黑暗中,一声叹息缓缓响起。
突如其来的叹息声仿佛牛毛细雨,缓慢落在郑氏裸/露的皮肤上,让她瞬间汗毛直竖,莫名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沈凤璋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仿佛在妥协一般,然而话中内容却如一把尖刀,狠狠扎在郑氏血rou之躯上,扎得她鲜血淋漓。
“您要是把我身份说出来了,那我也只能说出二娘的身份了。”
虽然她还没有真正有力的证据证明沈湘珮是郑氏的孩子,但并不妨碍她诈一诈郑氏。
郑氏脸色陡然一变,一个不字脱口而出。不过马上她便反应过来,强行改口,“不——不知所谓!”
“除了夫人的亲生女儿,二娘还有什么身份!你胡言乱语也要能让人信服!”
沈凤璋眨眨眼,黑暗掩住她面上满意的笑,她出口的声音依旧幽幽缓缓,仿佛被人逼得无奈到极点。
“我倒和姨娘有不同看法。这些年,姨娘对二娘悉心关照,Jing心指导,呵护备至。”她把记忆里郑氏对沈湘珮的照顾一件件细数,最终嗟叹一声,“按理说,我作为姨娘唯一的孩子,又是府中继承人,姨娘的下半辈子都要靠儿,姨娘最该在意的是儿才对。姨娘这些年的反常,只能让我想到一个理由。”
哪怕光线如此昏暗,沈凤璋也能看清,不远处那团黑影开始晃动起来,如同倒映在墙上的烛影,被风吹得微颤。
“这个理由就是二娘才是姨娘亲生子嗣!”
“胡说八道!”郑氏不知道沈凤璋是怎么猜出有些东西。不久前被驱邪这事气到头脑发胀的郑氏,此刻再度觉得心跳加速,额角冒出冷汗。
幸好她没有点灯。
此时此刻,黑暗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暗色之中,郑氏以和沈凤璋相似的感慨无奈口吻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个样子。你猜得没错,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当年我产下死婴后,郑媪从外面将你抱了回来,顶替那个孩子。我偏疼二娘,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而是因为她是郎君的女儿,见到她我就仿佛见到当年那个苦命的孩子。”
“原来如此。”黑暗之中,沈凤璋声音温润,面上却毫无表情。她轻笑一声,既像感叹庆幸,又像淡淡威胁,“幸好二娘不是您的孩子。二娘心高气傲,若是知晓自己实际只是个庶女,想必无法接受。她平日交好的世家贵女,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和一个冒名顶替嫡女身份多年的庶女往来。”
郑氏嘴唇一颤,下颚紧紧绷着,留长的指甲狠狠掐进rou里,疼痛入骨,却仍抵不过心里的怒与恨。她就知道,这个邪祟占了二郎的身体后,局面一定会对她不利!
……
跨出屋子,沈凤璋环视一圈守在院中的奴仆们,冷声命令,“姨娘病了,好好看着姨娘在院里养病,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许去。谁若是敢放姨娘出院子,或是替姨娘出去办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往日里仗着郑氏撑腰,对沈凤璋多有轻慢的静皎院仆从,此刻纷纷敛容肃声,齐齐称是。
她一顿,放柔声音,“当然,谁若是发现有人替姨娘外出跑腿,也可来禀报我,我重重有赏。”
听得检举有赏,仆从们眼睛蓦地一亮,声音更加响亮,“是!”
屋里,郑氏并不知晓沈凤璋已经彻底断了她的后路。她正紧紧抓着郑媪的胳膊,长指甲掐进郑媪rou里,声音尖利近乎掐着嗓子的尖叫,“她怀疑了!姊姊,马上让人去找当年剩下的两个产婆!”
然而,哪怕郑氏拿出大量赏金贿赂看守院子的仆从,也无一人敢替她联络外界。这些仆从都是踩高捧低之人,知晓小郡公已成府中真正主人,还有那么多双同伴的眼睛盯着自己,哪敢再帮郑氏办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威风凛凛,执掌沈府中馈大权的郑氏彻底落败,斩断臂膀,被软禁一隅。
走出静皎院,沈凤璋神情虽然恢复面无表情的淡漠,心情却比在静皎院时好上许多。
郑氏说的故事,她一个字都不信。
实际上,郑氏心气也很高。原主记忆里,她一直对自己比虞氏名声更好,能力更强,却因为庶女出身,只能嫁给沈懿做妾一事耿耿于怀。她能去毫无保留疼爱虞氏的女儿?
再者,如果原主真是郑媪从外面抱来的,郑氏为何不让她直接抱个男婴回来,而是抱一个女婴,冒更大风险让她女扮男装?
郑氏大约是被她刚才那一番话逼急了,临时编造一个真相出来,没想到时间太短,漏洞百出。
好在,看在沈湘珮的份上,郑氏这段时间绝对不敢在她的真实性别上做文章,甚至于可能会帮着她隐瞒身份。
这样一来,让郑氏安稳闭嘴不闹事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过,走到后花园凉亭里,沈凤璋第一件事还是吩咐刘温昌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