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没有李嬷嬷好使吗?她竟然也不知道来求他帮忙,真是气死个人。
更加气人的是,他偏偏按奈不住想要帮她的心思。
“娘,阮瑜的医术的确不错,这是我亲眼瞧过的,我信她,你就让她去给祖母把把脉吧。谁知道大夫什么时候过来,若是耽搁了祖母的病情,爹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怪你?”宋河梗着脖子朝秦氏说道,主要是还在生气阮瑜没有求他帮忙。
“你整日不着家的,能懂什么。你祖母会这样,很有可能就是吃了阮瑜这丫头开的方子的原因,娘怎么能再把你祖母的安危交到她这个小丫头身上,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你爹才会怪我。”秦氏嗔怪道。
“夫人,阮瑜以身家性命作保,给老夫人开的方子绝没有问题,请夫人信我!老夫人今日之所以身体不适,阮瑜没能去给她把脉,但依着夫人的话,老夫人定是今日柳絮过敏了。身上是起了荨麻疹,脸色涨红是因为喉间进了柳絮,请夫人容阮瑜去给老夫人看病!”腾地一下,阮瑜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秦氏面前。
她跪的笔直,透着些许傲气与薄凉:“我阮家自去年父亲入狱,便家不成家了。阮瑜亲眼看着亲人们一个个死去,曾几度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亲人了,没人再对我好了。可是我来到宋府之后,老夫人待我如亲孙女一般,让我唤她一声祖母,阮瑜便将老夫人看做亲生祖母爱戴,不可能做出为了展现自己,就放任老夫人身体于不顾的事情。”
“阮瑜知道夫人是担忧老夫人的病情,害怕阮瑜不知轻重让老夫人的病情再次加重,如今阮瑜以命作保,若是老夫人有丁点不测,阮瑜万死不辞!”
最后这句话掷地有声,令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如何都没想到,阮瑜看起来这般柔弱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般铁骨铮铮的话来。
李嬷嬷听了这番话,心头涌起一股感动,对方才自己没有帮阮瑜说话的事情愧疚不已,也一同跪下去:“夫人,老奴也替阮小姐作证。这些时日,老夫人吃了阮小姐开的药方之后,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今日会如此的确有可能是软小姐所说的‘柳絮过敏’,还请夫人让阮小姐为老夫人号脉问诊吧!”
顿了一下,她又道:“若是老夫人还醒着,想必也会同意让阮小姐来给她看病的。”
秦氏原本就被阮瑜的话说的变了脸色,如今李嬷嬷也跟着起哄,若是她再不答应,要是最后老夫人被诊出来真的只是柳絮过敏,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可若是不是柳絮过敏呢?
一时之间,秦氏有些摇摆不定,还是想再等等大夫来了再说。
宋河皱起眉头,看着阮瑜挺得笔直的倔强背影,被她的话说的心里烦躁不已。她看起来柔弱,性子却倔强,明明不是那种喜欢把伤疤露出来给别人看,撕的血淋淋的人,如今为了能去给老夫人看病,愣是把伤心事说了出来。
不用看她的表情,宋河也猜得到,如今她肯定又红了眼睛,想哭却又强忍着吧。
他站起来,一把将阮瑜拉起来,直接将她拉到老夫人的床边,再将她的手搭到老夫人的腕上,吩咐道:“行了,多大点事,快些诊脉吧。祖母最相信你,你好好给她看病,把她给治好。”
阮瑜愣愣的任由宋河将她带到床边,终于反应过来了。吸了吸鼻子,紧绷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露出了一丝喜色。
她嘴角淡淡一弯,温柔的声音却叫人无比心安:“好。”
检查了穆氏身上的疹子,又给她把了脉,阮瑜确定了穆氏就是柳絮过敏了。她很快拟了个治疗柳絮过敏的方子出来,防风、柴胡、乌梅和五味子都是比较常见的药材,她平时也备的好,所以直接拿来焦成了药,拿来准备给穆氏喝下。
秦氏看着阮瑜忙进忙出的,终究没有再阻拦。
可是看着阮瑜煎好了药,准备给老夫人喝下的时候,心提了起来,就怕阮瑜这药方子不靠谱。
恰是这时,大夫来了。老大夫上了年纪,一路跑出来了,愣是跑的气喘吁吁。秦氏赶紧迎上去,道了声辛苦,便让大夫给穆氏把脉看看她究竟怎样了,是不是之前吃错了方子,才导致的昏迷。
阮瑜给穆氏喂药的动作顿了顿,最终站起身来在旁边候着。说到底秦氏就是不信她,既然大夫已经被请过来了,还不如让大夫给穆氏把了脉,还了她清白,也好让秦氏安心,免得总觉得她是故意在害穆氏。
老大夫放下药箱,坐在床头给穆氏把脉,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红疹,说道:“咦,宋老夫人之前的病已经被治好了?如今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身上的疹子是因为柳絮过敏导致的荨麻疹,待会儿我开个方子给老夫人,不出两日就能好。”
说着,老大夫准备写方子。
秦氏却阻止了他,表情有些讪讪,毕竟刚刚老大夫说的很清楚,阮瑜给穆氏开的药方非但没有问题,还治好了拖累了老夫人几个月的肺病。穆氏之所以会长红疹、昏迷,老大夫说的原因也跟阮瑜说的一模一样。
这样说来,阮瑜的确医术了得,是她误会了阮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