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小声说:“我只是对你好奇。”
“有事吗?”我问。
而我鼓起的勇气,噗一下,给害羞没了。
“不用了,谢谢。”
“我记得你的味道。”
我摇头。
对天发誓,这是实话,就是我有点儿害羞,上次之后,一直不好意思主动给他。
我屏着呼吸,默数十秒,期间门铃又响了几次,等到一落下,我打开了门。
我说:“这是我妈妈让我拿给你的,里面是生饺子,要煮的。你会煮吗?”
“吃葱吗?”
“我是对狗说。”
我忘记眨眼了。
他给我买了个煎饼果子,热乎乎的袋子塞进我手里,我跟在他后面,把酱吃得沾满嘴唇。反正也没事啦,他不知道。
他问:“这几天为什么跟着我?”
我不气馁,把从家里拿出来的鸡毛掸子递给他,让他牵住一头。
我第二天没有早起,也没有晚饭时出门,从猫眼看,他一如既往守时遛狗,根本不在意我有没有一起。
我的邻居每天都去遛狗。
“……”
“不是那种味道。”他突然笑了,“是气息。”
凑巧,近期电梯坏了,物业迟迟没动静。这天听到邻居家锁门声,我赶紧跑出来。
我赶紧蹲下来。
我的手缩在羽绒服袖子里,本来凉凉的,现在烫烫的。他平平的唇角挑起一点儿弧度,风里落了光一样。
他太客气了,总让我有些不自在,于是我说:“不用说那么多次谢谢啊。”
“电梯坏啦,只能走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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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着我了。”他打断我。
接连一段时间,他的下楼工作都由我接待,他的话永远很少,少到不近人情,整个楼梯间都是我絮絮叨叨的声音,然后他突然说:“别叫。”
他没讲话,我越来越尴尬,只好用百度来的东西找话题:“你知道吗?有个叫George Redhawk的画家,虽然他看不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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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说:“小八有点儿想你。”
“辣椒?”
半月后电梯修好了,我改成每天都偷偷跟在他后面,走过湖边,草坪小路,花坛,休闲区,最后在休息椅上坐下来,离他有小半米。
而出乎意料,他再次把门打开。
他说完,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嗅自己的衣服。
元青说好的谢谢,然后凭着感觉拐到楼梯口。
“散步还带饺子吗?”
今天,早晨的风徐徐吹过来,从湖面掠过,他清爽的发丝扬起来,而他就那么看着前面,说:“我以为你是顺路的。”
“你对盲人很好奇吗?”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我愣了愣,四处张望,附近只有我们两个人。
“什么?”
因为这时我发现,踏上第一格和最后一格阶梯时,金毛会汪一声——邻居根本不用我引路。
我跑过去,在他前面立定:“我带着你下去吧?”
我又摇头,猛然想起他看不到,就赶紧说都不吃。
邻居没笑,也没有表情,松开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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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人这样说话?
然后想到,他又看不到,就理直气壮继续踮脚看。
最后到了家,电梯门开了,他没出去,我也没有。
小八?他肯定不会叫小八。他脚下的金毛热情
他就是冷淡的闷葫芦。
他按了我的门铃。
接着过了两天,他依旧没事人一样,我扒着猫眼看,他手要按上密码锁,过了两秒,他转过身来,往我这边走。
狗娘养的,狗犊子,猪狗不如,把人比作狗的方式好多,都不好听,而他问我是不是小狗狗,我感觉害羞慌张。
什么啊?
“我是遛狗,不是溜你。”他说,“下次可以和我一起走。——你是小狗狗吗?”
他没说话,我们两个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又开始往回走。他走到前面的小区口,在早餐铺前停下。
:“总之,他以后遇到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这些邻居能帮就帮吧。”
然后把书包打开,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很正常啊,我想,他又没有义务搭理我。
邻居按了电梯闭合键,“是吗?”
看我万事俱备,他不好再拒绝,跟在我后面下楼。
我揪着外套里那层料子,“我就是……散个步。”
他一点儿也不给我面子,我蹂躏着书包上的熊猫玩偶,听到他说:“谢谢。”
我更加尴尬了。
我讪讪住口。
金毛摇着尾巴,舔了舔我的手,然后屁颠颠回家。我慢腾腾,塌着肩膀,站在长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