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沈南秋又回到了女儿身边。自己不在,她会睡不着觉。
她还那么幼小,却看上去如此憔悴,眼下挂着深邃的Yin影,随时随地都那么不安。她的童年还刚刚开始,仿佛就已经进入了老年阶段。
即使他想尽办法,她依然从噩梦中惊醒,那双眼中充斥着深不见底的恐惧,浑身剧烈打颤,似乎处于一个狂烈震动、分崩离析的世界里。
“呜呜呜……外婆不动了……好多血……好凶,那个阿姨……”
沈南秋将沉浸在惊恐和痛苦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她:“茵茵,那只是个噩梦而已,不是现实,外婆是病死的,是病死的,那个阿姨并不存在,甚至从未出现,都是你的想象,别害怕,只是想象而已……”
随着催眠的进行,那副小小的身躯停止了颤抖,那些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品尝到的种种糟糕的情绪也逐渐抽离,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如同被抽去人物的空间和抽去过往的时间那样安静。
要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对她深度催眠,无奈她的心理创伤太深,只得用这种手段来抚平。百密必有一疏,可以说他算掉了一件事,也可以说他并不在意岳母的生死,才让那家伙有机可趁,伤害了她的女儿。不过她已经死无全尸,偿还了她杀人的罪。
岳母真正的死因绝不能让曼天翔知道,以免节外生枝。就像自己胸上那道伤口,得等其长好,才能回家。茵茵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直到催眠足以泯灭她所知的真相。
那女人真是可怜又可笑,虽然沈南秋和罗成某一方面殊途同归,又旗鼓相当,但是爱上他沈南秋和爱上罗成的概念和结果又不一样。杀敌方一个并不重要的人,来抵消自己年轻的生命,简直血本无归。何况为他百般付出,甚至没有一般的意义。输家难堪的姿态永远由赢家来决定。
当他把茵茵带回去时,曼天翔这边也完成了植皮手术。手术很顺利,结果很完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件事无疑带来了连锁反应。他心中有了阳光,也有了自信。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开始锻炼身体。肌rou重新变得紧实,身材回到了从前,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阳刚之气更加刚硬,无处不见成熟的魅力。他不在乎外表。但外表本身就是一种魔力。特别是当你有伴侣的时候,更是无法忽略。何况还有一颗盼着重回岗位的心。
看见女儿,刑警高兴得要死,立刻带她去了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还给她买了礼物,以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一对父母,两个孩子,和睦之家,就此成型。接下来的时间,茵茵需要去认识弟弟。要担起姐姐的责。她也有了要呵护的人。这样的收获,让她无比开心。
只有沈南秋才明白,能够出现这样美好的光景,自己得付出多少心血,进行多少算计。他更清楚的是,自己披着怎样的皮。没有谁会把爱倾注在一个自己无法想象的人身上,因为人性的限制,再开明大度的人,也大度不到哪里去。这是人性中不争的事实。曼天翔也不例外。他能够承受,但不代表能够承受一切。他能够去爱,不代表可以爱得毫无顾虑。
死神和凡人的结合注定死神要把镰刀藏在深深的地底。死神也许不乐意,但是看在自己舍不得杀死爱的份上会将自己对镰刀的爱杀死。因为他深知,自己离开了镰刀仍旧是死神,而自己留下爱,爱也会有死亡的那一日。与其说他贪图爱,不如说他爱上了另外一种更为高明而有趣的致死方式。
即使凡人无限接近死亡,也不会懂得死神真正的心思。或许不懂与懂之间,正是爱所需要的距离。
在这段距离里,死神可以往里面填塞一切自己感兴趣的玩具。
当安好的时光日趋稳定,曼天翔又开始跃跃欲试。
不过贪婪可以用一个词语代替,那就是进取。
经历了痛彻心扉的爆炸事件,经过了一孕傻三年,他的警察梦不见泯灭。
那天沈南秋一进屋,就看见他拿了根绳子,还有本教材,在那神神叨叨的。
“当警察时,每轮考核我都尽力做到最好,但其中有门课是我的弱项,”说着把绳子塞进他手里,“你按照你的方式把我捆起来,然后定好秒表。我要在十分钟内自行挣脱,这一回我必须做到。”
沈南秋一听就来劲了,当然他把肚子里的坏水藏得很好。“行,你先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干什么?”那人一脸问号。
“你想想,当你落入歹徒手中,他们会脱光你的衣服搜走你身上的刀枪,然后再将你五花大绑。也只有赤身裸体,你才能感受到绳子的纹路,才能探知捆绑的方法。布料会影响你的判断。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
曼天翔觉得有道理,便把衣服脱了。
“还有内裤。”
“关内裤什么事?”
“内裤里也可能藏有东西,歹徒是很狡猾的,要保证万无一失。”
难得对方有空闲,和他一同研究脱困之术,曼天翔也没计较,脱掉内裤就踢到一边。当他准备就绪,沈南秋便踏步上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