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远灯却还是带着叶孟觉去了论剑台,按照他的意思,少年现下成了自己的身边人,若当真一点武功不会,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能有幸观看到水镜观两大高手的对决,也算是能长些见识。
可他们这样的比试,哪里是叶孟觉一个粗浅弟子能看得懂的,只见着台上剑光飞舞,瞧着眼花缭乱,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分明了。
“好友承让了。”听到陆远灯的话,叶孟觉才明白过来,这场该是陆师叔赢了。
戴春寒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心里是说不出的舒坦,这会才有空来瞧瞧陆远灯疼爱的这个小家伙。
他一瞧,便也落入了叶孟觉那双无暇的眼眸中去。戴春寒一怔,敛了笑容,好一会才走上前来,戏谑道:“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刁钻,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来?”
陆远灯淡淡望着自己好友,神色冷漠:“他不是你能动的人。”
“朋友妻不可欺,这种话我还是明白的。”戴春寒话语刚落,却蓦然出指,点在叶孟觉的眉心。
后者被他点得倒退了几步,却觉得有一股热气从戴春寒的指尖直直抵达了自己的小腹,暖烘烘的好不舒服。
“小家伙武功资质倒是极佳,怎么会想不通跟了你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武学资质好,叶孟觉愣了一下,却还是沉浸在那股热气所带来的欢愉之中。
陆远灯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他是天生的凤巢之体,先前就是因为根骨奇差,所以一直在厨房做杂役。”
“原来如此,这还真给你捡到宝贝了,”戴春寒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叶孟觉,又说道:“他是水灵根,由我这种金水双灵根之人教导再是合适不过,不如让他拜入我门下如何?”
“你想得倒美,我已经给他找好了师傅,你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远灯,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戴春寒对叶孟觉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保不准他可以将我的春水剑发扬光大也说不定。”
“你的剑法虽名春水,却刚猛霸道,他是个柔和的性子,练不来你的剑。”
戴春寒长叹一声,又问道:“那你给他找了谁做师傅?总不会是你自己吧?”
“自然不是,”陆远灯淡淡答道,“肖师伯德高望重,剑法偏柔,由我出面,他断然不会拒绝。”
“那个老头子?”戴春寒想了想,“保不准他还会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叶孟觉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自己却是半天插不上话,也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陆远灯见他低头不语,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的安排,上前去拉住了叶孟觉的手:“肖师伯人很好,待会我便带你去见他。”
叶孟觉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微微暖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戴春寒见多了陆远灯冷漠无情的样子,如今见他情深几许,委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正准备告辞之际,却见一人远远地跑了过来,正是昨夜被陆远灯赶走的大弟子赵瑞。
叶孟觉见着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低着头站在陆远灯身后不敢多言。
赵瑞一眼就看到了叶孟觉,想起昨夜所受的羞辱,心中恼恨更甚。但当他目光转到陆远灯脸上时,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什么事如此匆忙?”陆远灯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性子,见弟子如此喜怒形于色,心中也有些不悦。
赵瑞连忙恭敬地埋下头去,这才开口说道:“师尊,是谢师兄回来了。”
此言一出,陆远灯骤然变了脸色,怔忪了好一会才继续问道:“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这……”赵瑞犹豫了片刻,才迟疑地说道:“谢师兄他……是和楼大侠一起回来的。”
陆远灯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这双眸子叶孟觉见过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Yin寒的模样,仿佛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恨意。
感受到那股自陆远灯身上散发的Yin寒,叶孟觉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自己的袖口。
最后还是戴春寒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谢师侄在外游历辛苦,好不容易回观里一趟,咱们自己都该去看看他。”
四周凌厉的寒意终于散开,只见陆远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叶孟觉:“肖师伯看到了信,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叶孟觉拿着那封信站在原地,眼睁睁瞧着这三人御剑而去,戴春寒更是在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中尽是怜悯之意。
本来还是有些雀跃的心情一瞬间到了低谷,叶孟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用力地咬住下唇,不想让泪水流下。他们只是去见一个许久未曾谋面的故人而已,这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又为什么要伤心呢?
叶孟觉情绪低落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地挪动了步子,朝肖师伯的居所走去。
这位陆远灯口中的前辈戴春寒口中的老头子本名肖若血,若以普通人的寿命来看,今朝已是九百岁之人,确实是老得不能再老了。
纵观肖若血在水镜观的这些年,倒也称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