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宇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从刚才开始时放就没跟他说过话,十几分钟前还和他抵死缠绵的男人现在紧盯着几份文件,不曾看他一眼。
时宇有点害怕,他弱弱地向男人的位置挪去,慢慢贴近男人的肩膀,有些小心地把头放上去轻轻蹭着,时放终于扭过头看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眼前的人是他和父亲寻找了十多年的弟弟,他最疼爱的弟弟竟然被人拐到了小乡镇里出卖rou体,而自己是亲弟弟的第一个客人,还亲自为弟弟开了苞。
荒唐,可笑,令人不齿。
时放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理防线在一点一点崩塌,对父亲和弟弟的愧疚,对自己罔顾人lun道德的鄙夷让他临近崩溃。
但是,会不会,会不会有一丝可能弄错了呢,这是一份刻意隐藏寄件人的文件,也许是那个老男人为了报复而编造出来吓唬他们两个的呢?
人在极度不愿意面对的时候往往会生出侥幸心理,时放也一样,他抓住时宇的肩头,认真的看着时宇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
“你..你别怕,咱们现在就去医院鉴定,没事的,没事的....”
他说给时宇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习惯性的想抚摸那乖巧的面庞,却在触上那柔软肌肤的前一秒放下了手,时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时放,后者却狠下了心别过头去,让时宇穿件外套准备去医院。
时宇的眼神再一次黯淡下来,他有预感,他和时放也许回不到之前的关系了,可是就算是亲兄弟又如何,在时宇看来这样更好,这下他永远不用担心时放会抛弃他放弃他,如果像之前几天那样,他甚至不用担心时放会爱上别人。
时放的所有偏爱纵容弥补了他小时候的不安与孤独,时放就是时宇的舒适安全区,如果加上血缘关系,那这片独属于时宇的小天地外面将会再出现一层坚不可摧的保护罩。
时宇需要这层保护罩,他也知道时放需要时间接受这件事,在这期间,他只需要让时放习惯两人的亲密关系就行。
对,习惯,他可以习惯被逼着学习各种大胆色情的床上技巧,也可以让时放习惯接受一个小牛郎成为他的灵魂伴侣,那么他一样可以让时放觉得他们就算是兄弟也可以在一起。
向来软弱的小美人这次为了获得哥哥永恒的爱以及一个永远的家,决定孤注一掷地赌一把。
时放带着时宇去做了鉴定,兄弟俩相对无言,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结果。时放很忐忑,不安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时宇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静静地把哥哥的发从手中解救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哥哥掌心,用五指牢牢扣住。
时放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舍得挣脱开。对时放来说,这是一场他与自己Jing神道德的拉锯战,对时宇来说,这是他彻底拥有哥哥的第一步:两人必须面对现实。
结果出来了,百分之百的亲兄弟,时放站在人来人往的白色长廊里盯着最后的结果发呆,时宇站在他身后,和往常一样环住了时放的腰,他说
“哥哥,咱们该回家了。”
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么,那第一眼见到就莫名产生的依赖感,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求救,还有那些生活在一起才发现的彼此相似的细节和在床上超乎常人的契合度。
时放苦笑了一声,郑重地把报告折叠好装进口袋,带着自己的亲弟弟回了家。
一切都变化了,一切却好像也没变。
时放依旧对时宇非常好,每天都有可口丰盛的饭菜,天冷了会提醒弟弟加衣,工作完了也会第一时间问弟弟今天干了什么,周末一定会带着弟弟出游拍照片,晚上睡觉前会给弟弟一杯温热的牛nai,每个月的工资也都花在给弟弟添置新衣和护肤品上.....
可这些好是有限度的,他们都在属于亲哥哥的范围里,没有丝毫僭越。
时宇再也没和时放睡在一起过,每天送时放上班前的吻被时放强行更改成一句客套的一路顺风,两人间最亲密的举动就剩时放偶尔会摸摸时宇的头。以前固定的牵手搂腰接吻通通消失不见,时放只要察觉到时宇想黏自己就会立刻起身回房,只留给时宇一个硬硬的木板门。
时宇刚开始很有耐心,不管被委婉地拒绝多少次都不气馁,每天依旧用糯糯的语气撒娇求抱求吻,可时放就只是笑着看着他,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如果时宇主动凑上去吻他,时放就按住时宇的肩头,用着温柔却不失强硬的力量把时宇重新按在沙发上,嘴里说的最多的话从“宝贝好乖”变成了“小宇听话”。
时宇的爆发发生在一次最平常不过的午饭期间,时放变着花样做好吃的饭菜,吃得时宇心花怒放,一时间得意忘了形,趁着时放给他夹菜的间隙,一个轻吻就印上了时放的唇,亲完时宇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巴,用着两人在床上时黏糊的语气勾引着哥哥
“还是哥哥的嘴巴最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够~”
可时宇没想到,时放竟然黑了脸,重重地把筷子放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