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的深夜,火车站冷清一片,我一个人坐在站台上的一只长椅上,听着两边昆虫的鸣叫声,等着那列前往缅甸X市的火车。站台上除我之外,没有其他人,只有路灯在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在沉默的空气里,我低头看了一眼我脚边的行李箱。在行李箱里面装着我要与人交易的东西。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不知道那群穷凶极恶的匪徒是否会认可我,或许我会死在这里。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够偿还我在我最爱的哥哥身上心上留下的伤痕。
缅甸的空气清新。待在城市的我很久没有在夜空中看见那么多的星星,我抬起头,凝望着星空,曾经的回忆一点一点浮现在我的心头,从医院太平间外的见面到医院的相吻,从我家客厅的灯下到学校中他讲课时候的模样……一幕幕一点点总是令我难忘。
最近我常常回忆过去,但是在回忆往事的时候我总是会下意识的避开我二十四岁生日的那个夜晚——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
但是我现在必须回忆,我可能就要死去,我要开始回忆我一直以来逃避的过去,直面我的过错。
那一天,我看见了满地的血水。我颤抖着走近,方慈穿着衣服,坐在浴缸里面,他闭着眼睛,脸是透明的白,在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伤口,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在他做出放弃自己生命的这个行为之前,他先是认真的清洗三遍他的身体,他想要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在这天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肮脏,也从来没有自轻自贱过,但最后他还是这么做了。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先大叫了一声,还是直接就将他抱出来。我撕开衣服下摆,扎住他的手臂给他止血,做完之后,我拿起手机,打急救电话。我手软脚软,差点连按键都按不下去,我打了120,又打了家庭急救的电话,后面张医生告诉我,接到我电话的时候,我虚弱的声音让他以为要死的人是我。
我要感谢宋妈,她发现了我情绪不对,当天守在门口,当我打开门时,她冲了进来。她发现我扎的绳子不够用力,再次扎紧,这个动作挽救了方慈的性命。
张医生来得很快,他还带来了必备的药品与器具。看到张医生,我终于找到了一点力气。
在张医生在对方慈进行抢救,我茫然不知所措,这是兄弟之间天然的联系,在一个人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另一个人也会产生生理上的痛苦。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拨打了120之后,手机一直被我紧紧我在手中。我太害怕,太惶恐,看都没看,就无意识的按下了接听键。
打电话的人是林夏。方慈是警方的重要的线人,林夏奉命保护他。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方慈会寻死,他知道方慈是一个坚强的人,但是方慈这么久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对。
我冲着电话干涩地喂了一声。
林夏马上发现不对:“方浩,是你吗?方慈呢?方慈在什么地方?”
我转动眼睛,看向在床上的方慈,我说:“他……他在我身边。”
林夏:“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声音怎么这样!”
“他要死了……”我一边茫然的说着话,一边抬起头看着从门口走出来的医生。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声音哽咽到不行:“你们在骗我,从他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就想要骗我手上的钱!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可是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正说着,医生走了出来,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恍惚的我只听到他说了要输血。上次方慈体检查出来是b型血,我马上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我是b型血,我可以,我可以输血,我很健康,我没有任何疾病。”
我太傻,我真的太傻。我为什么要为这么一个人而心动。他自杀,他难道不是又在用苦rou计嘛?
电话里顿时传来了林夏的大叫:“方浩,你不可以输血。”
我才不管他,我正要挂断电话,林夏突然声嘶力竭的说道:“方浩,你不可以输血,方慈是你的亲哥哥!他是你的亲哥哥!”
那一瞬间,一道闪电顺着我的脊背,一下子冲进了我的脑袋,所有的思想都被炸得一塌糊涂。
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林夏说:“方浩,你不可以捐。亲属之间会产生抗体。你不可以捐。”
我嘶哑着声音道:“你说什么?你他妈的说什么?”
我的哥哥,我什么时候有一个哥哥?
是他指使方辞,从我家里面偷了笔记本,他们明明就是两个想要盗窃我的家产,想要拿走我父亲所有权,现在他们还要编出一堆的谎话来骗我?
“你要不信,你就去做鉴定,你名下不是有医院吗?你去做!你们两个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我颤抖着沉默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Yin谋败露,方慈自杀,林夏找借口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