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了,我拎着箱子下车。X市属于缅甸的边缘地带,在这里,有着强大的贩毒团伙,更重要的是人烟罕至,绝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深夜,火车站冷冷清清的,唯有四周昆虫的鸣叫声透出了一点生机。
我出了火车站,在停车站旁边看见了一辆黑色的七人越野车,我缓步走过去,拎着皮箱的手开始渗出汗水。车玻璃上面贴着反窥玻璃纸,黑漆漆一片,我看不见里面是否有人,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就在我离车还有几米远的时候,车窗缓缓下降,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带着墨镜,只露出了下半张脸,嘴唇微微前突,很有匪徒的气质。他的一只手搭在摇下来的车窗上,说:“来参加攀岩就穿这样的衣服?”
这是接头的暗号。
我冷静地说道:“我准备了一件蓝毛衣,就在我的箱子里面。”
男人看着我,他的墨镜正对着我,我不知道在深夜带着墨镜,他是否能够看清我的脸,也不知道墨镜下方是一双怎样锐利的眼睛,此刻又是怎样瞪着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定自若,坦然的直视他的眼睛。
男人抬了抬手,后面的车门打开,跳下来两个男人,他们一个将我的皮箱拿了进去,另一个伸手在我的身上来回的摸,是在找我身上有没有武器。
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带,为了能够打入他的内部,我连一个监听器都没有带。
男人检查地非常细致,就连我的鞋都要脱下来让他检查。一切结束后,男人对着墨镜男人点头说了声:“成哥。”
被叫做成哥的男人回头对我咧嘴:“不好意思,小心惯了。”
我说:“没事。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上车吧,我们老大等着你呢。”
这是一个七人座的改装越野。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还有一个坐在最后一排,怀中抱着一把机关枪。
他们让我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我的两边各坐了一个男人。
坐在我的左边的男人拿出了黑色的布,要将我的眼睛蒙住。
成哥说:“可以吗?”
他虽然这么问,但是并不是商量的语气,我点了点头道:“快点出发吧,这里不安全。”
眼前蒙着一层布,反而让我的听觉更加灵敏,我屏住呼吸,想要记住路线,但是我感觉到他们绕了好几个圈,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而后他们故意左转右转,扰乱我的记忆,我就再也不记得路线了。我也就只好放弃。
车中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呼吸声。而眼前蒙着一层布,听觉跟视觉都被剥夺,反而让我冷静下来。
我开始平静的思念着方慈。
在我得知真相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男孩在四处寻找着哥哥的身影:“哥哥,你在哪里?哥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醒来我的枕头已经被泪水shi透。
第二天我去医院看他,他已经被抢救过来。张医生告诉我,方慈割腕前所服用的药是一种Jing神类的药物。大量的服用将会对人的脑神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方慈是真的不想活了。但是幸运的是药瓶里面的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成了维生素,不然的话,方慈是活不下来的。
我站在ICU的窗口,透过窗户,我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憔悴不堪的虚弱的人。
我的哥哥,从娘胎里面就十分虚弱,明明应该被好好的对待,明明该被人捧在手中呵护,却还要为了我,在禽兽的身体下受尽折磨。
我隔着窗户,轻声唤着他,我怎么能够这么伤害他,如果他能够醒过来,我一定,一定好好保护他,好好爱他。不让他有一点点的伤心。
我等待着他醒来,我要跪在他的面前向他道歉。我要告诉他,我说的话都是疯话,我糊涂了,我疯了,没有人教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他都是在骗我!只要他能够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
药是方天翼留下的。方天翼是天阉,没有Jing子,勃起艰难。必须借助药物才能够有所反应,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孩子,所以他才跟方慈做了这么一份交易,认了我做他的儿子。至于药是宋妈按照方天翼的指令换的,据说方天翼临死前的那段时间压力很大,但是他又对这种药上瘾,所以他让宋妈将药偷偷换成维生素。宋妈又救了方慈一命。
可就算是方慈没有服用这种药物,当他醒来后,Jing神依然变得很不正常,他的智商只有七岁。医生说,他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不想面对现实,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醒来的他害怕所有人,林夏,张康,他以前的同事,学生他都害怕,除了我。
如果我不在,他就一个人抱着膝盖,孤零零的坐在床上,谁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林夏本来打算在他好了之后,带他离开,现在也只有作罢。
每当我推开了门,坐在床上的哥哥一瞬间就被点亮了一样,开开心心地看着我,朝着我伸出双手:“浩浩!”
而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