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被他的声音唤回神志,勉强从那种绝望又孤独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自己刚刚想做什么?
“赵易安!”洛星河急切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感觉不到痛吗?!”
还有什么能比心里更痛呢?
洛星河的声音不再那么充满威胁的意味,反倒透出了不安与后怕,但哑巴已经再也不会“自作多情”的去关注他了。
他对洛星河视而不见,木然的想用那只受伤的手撑起身子。
洛星河连忙将他带到怀中,恼怒道:“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即使他心中对哑巴的“背叛”再怨怼不满,那属于他的鲜血仍旧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洛星河不得不承认,即使他背叛自己,与别人私通,自己也无法放手。他想要这个人,哪怕他会对别人敞开这幅诱人的身躯,浑身上下都染上了别人的气息,自己还是只想要这一个人。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简直就像是给高阳公主和辩机看门的房遗爱,窝囊至极!
他心里醋得不行,无论方才口吐了多少恶言恶语,刻意用贬低、威胁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和独占欲,都无法掩盖一颗心尽数系在对方身上的事实。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却根本舍不得再过分的折磨这个人,更不愿意让他变成师傅养过的药人那般,只能像傀儡一样乖乖听话。
这个人的眼泪和鲜血,轻易的浇灭了他的怒火,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洛星河将哑巴从地上托起,他方才身体不适,动作急切,裸露在外的膝盖都被地面磨破,跪得久了,双腿也微微发麻,洛星河便半搂半扶着他进了屋里。
他让哑巴坐下后,捉过他的手,动作轻柔的为他处理伤口,哑巴就像感觉不到疼痛般垂着眼,并无反应。
哑巴膝盖上的伤也被一并处理了,洛星河的医术高明,用药也很是金贵,哑巴并未感到疼痛。
他的动作一如往常那样轻柔,就好像刚刚的所有事都不复存在,除了在床上的蹂躏以外,洛星河从未对他下过重手。
是啊,毕竟这是训狗惯用的伎俩,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他挨到身上的棍子太多了,只要一点点的甜头,就会对人摇尾巴。
所有人都希望他只是一条狗,听话干活的狗也好,任人jianyIn的母狗也罢,但真是令人失望,他终究不是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他是个人,被蔷薇上的刺扎到了一次,就不会再去伸手的人。他的心再也不会为这个羞辱他、轻视他的人而跳动了。
哑巴麻木的任他摆布,低下头去不愿看他,洛星河见他这幅模样便来气,明明是他背叛自己在先!竟然还满脸不高兴的拿乔?可偏偏自己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他往常总对那些痴男怨女的情爱纠葛嗤之以鼻,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愚蠢至极,却没想到自己现在深陷其中,才方知此般求而不得的怨怼。
哑巴尚未婚配,又与他同为男子,按照本朝律法,他毫无资格干涉哑巴与谁交好……甚至是欢好……
洛星河相貌出众,自少年时期便时不时被江湖上的三教九流sao扰,平日里对这些强加于自己的肮脏下流的痴心妄想最是厌烦。
可他自己现在却满心满眼的想着要独占哑巴,即使他与别人欢好,想要自己离开,他也绝不会离开!
明明他才离开一月有余,哑巴竟会被别人勾搭上?!那狗男人究竟是谁?自己难道还不够好吗?!这哑巴真是瞎了眼!
最初的愤怒被哑巴的鲜血逼退后,洛星河心里便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哀怨和委屈。
“喂!”他不想露出半点脆弱,凶巴巴的说,“我给你的玉……狗牌呢?”
哑巴并不搭理他,站起身来就要更衣。
洛星河又气又急:“赵易安!你不会真送给那狗男人了吧?!”
哑巴还是充耳未闻的模样,既然洛星河根本不相信他,早已在心里给他定了罪,那他又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更何况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条供他泄欲的母狗,他为何要对自己这条狗要求这么许多呢?
“喂!”洛星河伸手去拉他,手臂无意间撞上了他大敞着的胸ru,哑巴立刻瑟缩了一下,露出了痛楚之色,用力的推开了他。
洛星河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只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甚至连鼻腔都微微酸涩:“你!”
他想要放任内心的暴戾,狠狠的惩罚他,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更何况他还是有孕之身。
洛星河气恼至极又毫无办法,一甩袖子,也赌气似的不再搭理哑巴,憋屈的离开了哑巴的屋子。
他从没尝过这般求而不得的滋味,只觉得心里委屈至极,又对那不知何人嫉妒得咬牙切齿。但最可恨的是,自己却偏偏怎么也不愿意放手,他欲盖弥彰的自欺欺人:哑巴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就是自己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离开自己,想都别想!
洛星河到底还是记挂着哑巴的身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