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夫子上课,却愕然发现自己唯有的两位学生皆不翼而飞,堂内空空荡荡。
这便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行之,起来,夫子说午睡后便要去听课的。”?黎末见时辰快至,便搁下手中狼毫,离开案前。
塌上的宋行之睡得四仰八叉,口水直流。
黎末却也不嫌恶他,推了推他的肩膀。
谁料宋行之闭着眼睛就摸到?黎末的手,抓起来就往嘴里放。
眼见着要和宋行之的口水亲密接触,黎末蓦地抽回手,面无表情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指。
“!”宋行之快要和梦里香喷喷的烤鱼好好一续前缘,?这时忽然被弹醒,委屈地看着作恶之人。
黎末盯着宋行之的有些发红的额头,心道或许下手是不知轻重了些,他抿了抿嘴。
宋行之笑眯眯的,眼神狡诈地看着他道:“作为你打扰我好梦的赔罪,不如和哥哥逃课去浑水摸鱼?”
黎末知道宋行之这是强词夺理,扭曲是非。
但黎末从来不会拒绝宋行之。
宋行之口中的“浑水摸鱼”真的是“浑水摸鱼”。
黎末在岸上看着宋行之头顶着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双袖挽起,奋力捕捉着清水里不断游逃的鱼。
黎末道:“这池塘里有养着的鲤鱼,你不可抓来。”
宋行之一脸无辜地双手捧起一条乱扭挣扎的漂亮鲤鱼,道:“同样是鱼,为何鲤鱼在菜单里便失去了姓名?”
黎末:“……”
那漂亮的鲤鱼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宋行之撇了撇嘴,往池塘更深处摸去。
“行之,不可去太远。”
“知道啦!”宋行之随口一应,却已然到了水较深处,水漫过他的胸膛。
黎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行之,眉头紧皱。
忽然池水中的宋行之惊呼一声,像是踩空了似的陷入了深水中,水立即漫过他的头顶,只留一朵莲花在水上漂浮。
“行之!”黎末来不及多想便跃入水中,快速向宋行之游去。
来到宋行之落水处,他深吸了口气往水下钻去。
谁料黎末还未看清水下的宋行之在哪儿,就被人缠住了身体,宋行之搂住他的脖子,两指捏着他双颊把他鼓起来的气都捏漏,眼里都是戏弄成功的得意。
平静的水面突然被水花打破,泛起阵阵涟漪。
宋行之shi透了的,却温热的身体就在他怀里,此时正值酷暑,两人穿得都单薄,黎末甚至低头就可以看到宋行之胸前粉红的两点……
黎末感到一股热流往下腹涌去,下面竟渐渐有抬头之意,他面色难看,慌不迭将宋行之推了开。
“怎么了?你真生气了?”宋行之见他真面色不好,以为他被自己吓出了心疾,便说,“你忘了小时候戏水我每次都把你按在水里吗?你难不成真忘了我的水性还要比你更胜一筹吗?”
语罢,黎末脸色更加难看。
只见他游上了岸,一声不吭地就着shi衣裳离开了。
全程不被理睬的宋行之摸着一旁漂浮着的莲花,忧愁道:“黎小末到底在生气些什么呢?”
莲花:”……”
——
夏日空气都热得浮躁了起来,翻涌着滚滚热浪,知了躲在树枝上有气无力地撕扯着嗓子。
冰块在桶中慢慢被热气消化,偶尔在桶中滑动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
窗牖忽然被打开,从外面涌进一股热浪。
黎末正在案前看书,闻声掀起眼皮看窗外。
宋行之头顶一块冰,怀里又抱着一块,趴在窗上有气无力地说:“黎小末,你怎么跟小姑娘一样扃牖而居呢……”
黎末道:“进来。”
宋行之道:“我偏不!”
黎末道:“有新做的凉糕。”
宋行之立马翻窗:“爷来了!”
宋行之随手将窗一合,屁颠屁颠跑到黎末身旁,后者将还未动过的一盘凉糕递给他。
宋行之满眼放光地看着凉糕,仿佛连冰块已经都失去了他的喜爱。
黎末执书,余光看到了宋行之鼓起的腮帮子,他手指一颤,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击穿了。
宋行之吃得饱饱的才转而和他讲话,看了他手里的书疑惑了一下,道:“诶你这书怎么那么久没翻页啊?”
黎末顿了顿,捏起页脚翻了一页,道:“翻了。”
宋行之打了个嗝,显然不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黎末为什么那么久不翻页的原因上,他拍拍衣袖站起来,在殿内四处晃悠。
黎末大脑跟毛线打结似的乱成一团,深怕宋行之察觉什么。
突然他听到宋行之疑惑地发出一个语气词,接着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黎末茫然,看向他手里拿着的书时,心一紧。
那是一本黎末偷藏着春宫图的经典文籍。
宋行之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