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所设,非皇家血脉不得擅入,层层禁制之下,需有信物方得无恙,若强行闯入,便会如那叶片一般——更何况如今半夜时分…
这位意外来客与之前守阁人也不同,那位黑衣男子出现悄无声息,站在书桌前,也是悄然如影般。只因话音入耳,且视线可触,才能确定他是真切存在的。而如今眼前这位,神识层面的威压好似骤雨突至,没有半分预警前兆,无形的shi腻感沾在十七裸露肩颈皮rou表层,又往下去,攀附在衣袍里层,在他的脊背上蔓延附着。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粘稠的,乍看之下好似难以逾越的高峰深海,他却在强行镇定下来之后,莫名升腾起几分熟悉感,但这并没有打消他身体本能的警戒和糟糕直觉。
十七此时此刻并未转头过去。
也仅有那双并非常人似的金眸印在他的眼底,他绷直戒备,手指拢握在半阖的玉简上,突出骨节每一寸都好似暗发出声响。此处外界虽是禁制重重,但内部对神识的压迫要比皇宫轻许多,大抵是有守阁人在暗处,也是为了阁内参悟方便,这也使得易怀玖在身后人的恐怖威压之下,也留有余地分出神识去唤醒本命炼制的阔剑。
十七小幅度挲磨起小指上银环。这一切发生不过毫秒、半瞬呼吸也无,却又无限绵长似的,足够他在心思百转,又细数着,等人踏下最后半步逼近。
——他笃定这威压是直逼迫自己而来。易怀玖本可以就此等着,等守阁人出手,但揭开那层闲散假象之后,他也并非坐以待毙之人。
藏书阁该是干燥的,尽管大半藏书都是玉简形式,总有那一小部分还以古老的书册纸张保存着。
这也使得背后的shi黏chao气一点点挨近,带来的触感格外清晰。吞咽唾ye只是极小的声响,十七敛眸,算准时机距离将玉简抛开,换得对方片刻的注意力转移,随后便从虚空之中,反手握上剑柄缠布,曲臂抽离出阔剑低鸣共振,宛如龙yin流光。
气势相博,重在一击即胜。
是他平日里极少用的办法。杀樊康时,他用过,但因实力有高下分得明白,一击得手便足以迅速将气势散尽去。如今却是——同样也是实力高下分明,却悬殊颠倒,再以一击凝神,是为出其不意。
本该……
那全力一击却是落了空,…他甚至不知是如何落空的,只觉得像陷进了泥潭一般,杳无音信,也难以抽离。易怀玖与自己所炼的阔剑心神相通,于是有丝缕未明的触感缠上,与攀在皮肤上的感觉相仿,shi漉腻滑,将他神识也裹挟起来。
他被迫弃了剑,抛回戒指空间里以切断联系,这才感觉好似稍稍松了一口气。
月华如水,恰到了合适角度,辉光透过窗映入内。
那人并未继续动作,兴许是畏惧守阁人——易怀玖闪过一瞬这般的念头,却在借月色看清来人之后,很快将荒谬想法抛弃一旁,又不解般蹙起眉。
……父皇?十七试着开口,话语却被空气间满溢的chaoshi滞涩,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眼前人面对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若是帝王驾临,迟迟没有旁人露面的异样情形便也能解释了。但仅是面容熟悉,处处却透着丝陌生感,气息不同。
易怀玖下意识后撤小半步,后背正好抵在窗上,被月色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浅光。
帝王迫近,那双眼眸在夜色间格外显眼,亮如妖异。他的掌心箍住腰身施力,将眼前人整个拢在气息之下,偏低脑袋凑在耳侧,含上耳垂,体温经由肢体接触透过去。十七感受到的是不同往日的冰冷,连平静呼吸声也是冷的,直拂得他身子发僵,思绪仿佛冻结一般,想不出缘由来。
然后是声响,与方才隐约听见的吐信声一般,就在他耳畔。
是返祖期。
将这乱遭一通线索串联缀到一块,易怀玖突然便反应过来,也是从书中看到:修炼至出现返祖特征之后,每隔十年左右约有一回,血脉不受控制,就会无意识出现始祖兽化特征。实力越强,便越能及早从这个状态脱离出来。
十七曾经与别人一起,处理过一起因实力不足而被兽化血脉反噬的案子,那人浑身与兽类基本无异,…如此看来,父皇受影响程度也并不深。只是无论深浅,多半在此时是只有本能意识,而非绝对理智的。
这般想来,父皇出现在这——也能理解缘由。一旦有什么异样,被誓约束缚,绝对效忠皇室的守阁几人都能处理。
元帝好似是给他留够了思考时间,并没有下一步进展,只是吮着软玉似的耳垂,要将他吞吃入腹,拆分干净一般细致,再待它沾上微粉色泽好似剔透,才慢慢动作往下去,shi冷鼻息洒在他侧颊和脖颈位置。
易怀玖绷起本能微颤,眼前人虽是缓着动作,却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抗拒余地。更像是高高在上宣告一般,把自己每一处都染上气息标记。痒和冷意交织,再接下来……蜿蜒蛇信腻滑分岔舔舐上脖颈线条。
十七抿紧唇面,合上眼眸,将额头抵在对方肩颈位置好似要汲取些抚慰来,他能感受到尖牙在皮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