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和他之间,从交往以来就一直可以说是平淡——什么撕心裂肺、感天动地、困难重重、难舍难分,都没有。哦,不,难舍难分还是有一点的,最起码你可以感觉到在你松开他的手,而他没有回头看你一眼就进了小区单元门的时候,你是舍不得的;这时候你想:为什么不能和他住一起?
他是性冷淡吗?还是说,他不想和你分享他的生活?他和前任明明一见面就打炮了,为什么不想要你呢?本就不温不火的关系,在经历了前任的风波后,暧昧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而尴尬,可你既然原谅他,他也没有必要顾忌什么不是吗?他的前任似乎是他的青梅竹马,难怪他一直忘不了。
这不怪他,不能怪任何人。可他不想要你,你见过他的前任,很文静的男生,和你的体型差得太多。你看着自己在镜中,训练有素的身体,还是决定继续健身。一个前任不应该影响你们的关系。
“照我说,你就是磨叽。”你的朋友看在你出差回来带给他大个儿的生煎并且加热好端到他面前的份上勉为其难开导你,“你是不是喜欢他?是就得了呗,管那些有的没的干嘛?俩人在一块儿,臭味相...情投意合,想更进一步就直说,他又不是不能讲道理,是不?”边嚼边说,理直气壮,“你就是磨叽就是磨叽”的仿佛自己谈过二三十段恋爱,然而只要女朋友一牵他的手他便开始出汗了。综合他的实战经验,你犹豫不决。
“啊。”他面前的生煎忽地飞起了一个,被一只小白手抓着,塞进了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间。
“嗯,好吃!”紧接着两三口,嚼啊嚼啊的,生煎便彻底不见了踪影。小白手上沾了些油,兀自分开指头在空气中晾着,“凡哥怎么不给我尝尝?”
“你这不是吃着了吗?”他,也就是凡哥,抽了纸巾塞进那油乎乎的手里,“这是死磨叽带回来的,你的那份搁你桌上了。”
“哦,谢谢!我这就去吃了。”踏踏踏踏!...踏踏踏,“死磨叽是谁?”
你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那大嘴巴凡哥轻易出卖了。“小艾你是不知道,就他,他不是谈一朋友嘛。妹儿啊,可把我逗死了.....”你把目光投向救助者二号,一个扎着丸子头、粉上衣、花格的呢绒裙子,刚刚还急着想吃早点的大眼睛小姑娘身上。你相信自己的表情生动地诠释了什么是死马当活马医。
“所以说,就是你想同居但不好意思说。”小艾顿时抛下小姑娘招牌表情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突然心虚起来,并且为自己的多事感到别扭。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开口才来问你们的,唉,真是,到了年底麻烦事一堆一堆的,你们忙你们的,一会儿把报告发给我。”你岔开话题,怕自己的心思被勘破,也把小艾预备的一通小故事大道理全部堵了回去。
直到小艾回到办公桌吃完第三个煎包子那可恶的凡哥还在重复隔着一个秃顶看你一眼,咯咯偷笑一会儿,再看你一眼的过程。弄得那秃顶老张都跟着一块儿看你,仿佛你除了拼命帮老板谈生意、给胃炎的老张挡酒外还兼任了脸上有花儿这一职务。
“怎么回事?”
“一会儿开会看看这回是哪个倒霉蛋过年留守陪客户哈哈哈...”
会议过后,你果然被老板“委以重任”,老板把你留下叮嘱:“你也知道,咱们小公司,就这么几个人,客户都要我们自己巴结才能‘拐’进门;这回来个讲究人儿,脾气怪得很,搁别人怕是都受不了.....你的性子我最放心。做好过年回不了家的准备,不用想爸妈,咱俩回去一个就成。”你没有办法,老板也不容易,带着这些穷酸人儿满世界拉关系,小企业心酸得紧。更何况,尽管你不想承认,但这个满口圆乎儿话的他是你哥。
“你放心,等咱们再发达一点儿被哪个大公司看上了,咱就可以舒服点儿给别人打工了!没准这回这项目谈成了就有指望了,成了,快去吧。”
这还是个胸无大志的别具一格的你哥。你应下了,唉,你觉得自己迟早也得胃炎。喝酒令你发愁,回不了家让你愧疚,另一件事却让你心里堵得慌:你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他说“年底了,忙。等过年好不好?”
你告诉他,过年的时候你要出去卖肾喝酒,他只是说了些“哦,那约会的事先搁一搁”这样的屁话!!
你心里委屈极了也愤怒极了,他可能根本不喜欢你。反正他都不难受,他只要自由,他都不会理回你的感受哦哦!!!
等气消了,你很真诚地告诉他,你酒品不好,喝多了就只会发疯,等初一一定找他,以及,你想他了。
舔狗!你暗骂自己。可不是嘛,即使这样你也舔得很快乐,毕竟他那么好看,那么令人安心、体贴,而且在你眼里那么优秀。你的喜爱之情在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呼呼上升,你满心欢喜地得知他的年假都会在家。就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祥和与憧憬之中,你在陪客户的局上被灌得东倒西歪。
凭借仅存的意志品质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狠辣,你中途找个借口去洗手间扣着嗓子吐了一通儿,又暴力残忍地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