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睁眼,林景已不在了。
也懒得计较,这些天他日日夜夜呆在帐子里,就是为了养胎,也实在是憋闷,出去散散心也好,横竖林景有分寸,怎么也不会活动过度伤到肚子。
我这些天是真的没空陪他,婚事诸多事宜,就是全然拜托给云起Cao办,我也不能一点不去掺合。
结婚的事儿就是放在现代也是顶天了的大事,在古代就更甚,且我这一辈子说不定就结这一次,虽然在宿城必然不可能大Cao大办,但物件置办,仪式流程也都该符合我心意。
尤其是这婚礼的流程,拜天拜地还好说,高堂是真的没了,也无人能受得朕的一拜。
以及什么问名纳吉的虚礼尽也可以一并省去,免得到时候算出来八字不合,闹的我心里不舒服。反正八字就是不合,我也要娶林景的,我在古代呆了三十年,前世诸事都已经离我远去,唯有思政课堂上反复劝导的马克思主义仍在心底徘徊,时不时出来嘲笑一下古人封建迷信的做派。
不拜天地,不敬鬼神,我想娶谁,还不必得到谁的首肯。
云起不太赞同我,不过他向来都是提出异议,但不多纠缠。
只是他最后看着我写的司仪誓词浑身发抖:“陛下,这.....?”
我瞄了一眼我亲自画的鬼画符。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这又是前世我一个天真处男对于婚礼的遐想了。
放到古代,说什么疾病、贫穷,尤其是我身居帝位,确实有些不太得体。
可我得体给谁看?
当了皇帝连结了婚都要束手束脚,连喜欢的誓词都用不上,我还当个屁皇帝?
“就这么办。”我一锤定音,就看见云起掩面哭泣。
我烦躁得不行,林景已是不对头了,他怀了孕,还好说。怎么连云起,朕的治国能臣,御下良材,都变成了哭包。
“朕是做错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云起拂袖拭去眼泪:“云起又失仪了,云起只是为陛下对林将军的拳拳爱意感动罢了。这誓词虽然直白通俗,其中感情却炽烈,一字一句,让人难免不感动落泪,寻常人亦难许一生之约,能遑论是帝王之家。可陛下做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玩意并不是我写的,只是现代西式婚礼通行的誓词模版。我觉得比古代的贺词清新脱俗些,就随手拿来用了,顺便也实现了我年少时对于婚礼的幻想。
是云起谬赞了。
我皱眉看他,又觉得不该打扰他的遐思美梦。
转念一想,这誓词确实不是我原创的,可细细思来,我也是符合这誓词Jing神的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且放下这小小的不自然。
我挑眉问云起:“你既觉得好,林景应也会觉得好吧?”
“一定会的!林将军必会喜欢的。”他攥拳说道,这已经是云起难得一见的激动情态了。
我放下心来。拢了拢桌子上摊着的各类仪程,心情很好。
婚事打算好了,我又和云起重提宿城和北楚的通商事宜,这事儿细究说来也算是大事,毕竟大商和北楚,历来是宿敌,已又近百年断绝商运,两边交流都是偷偷摸摸走的偷渡的路子。
这一届的北楚边境守官有些魄力,愿意放开这个口子。
我们都清楚,大商和北楚依旧是宿敌,但历史的仇恨不意味着双方必须断商自耗,恢复官路通商,是有益于双方百姓的大好事。
只是真要谈下来,依旧不容易。
就说开辟哪条路做商道,双方是否互给便利,免除对方来人的赋税,以避免行商被两国双重征税。这许许多多的事儿就能扯皮很久。本不是几封书信就说得清楚的。
于是约好了以楚河为中立之所,在双方边境交界之处谈判。
以前云起没来的时候我多次推诿,不敢以身犯险,云起既然来了,就好办了。
他独身来到宿城,动静小,我之前也正好从来没露过面,能够无声无息地把我所谓的朝廷钦差的身份给替换了,佯装之前就是他一直在和北楚守军书信谈判。
把云起推到前台,也好给我掩饰身份,就算之前有皇帝亲至宿城的流言传了出去,说什么所谓的钦差其实就是皇帝老儿。那他们看了云起的那张脸,恐怕也就不这么想了。
我当个隐形人,存在于云里雾里,谁也堪不破,挺好。
只是把所有风险都让云起一人力担,我也有些过意不去,他从京城周折而来,本就要应付朝中的一通事,还要为了宿城这档子破事冒险,如果不能担保云起的平安,我寝不能安。
也多亏了眼下宿城屯军四万,就是拨一万军士保护云起,也排得过来。
其中五千宿亥军士是明面上随行的人,另外五千隐蔽于各处,多是从前在军中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