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脸就是一拳,随即又向着舒作诚狠狠踹上一脚。
他腿抬得高,这一脚不偏不倚正踹到那隆起的小腹上。
此刻他身着轻盈丝绸所制的睡衣,孕态尽显,虽说不到五个月,但那腹部的轮廓早已清晰可见,它的规模在一个瘦弱少年的身上并不算小。
白均一却完全没想到这点,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舒渝非这张写满了无所谓的可恨的脸上,他道:“你还敢耻笑我爹爹?!我让你耻笑我爹爹!你敢说他不是受你蛊惑才去偷东西的?”
舒作诚也没料到那孩子会来这么一出,完全没能招架得住,一屁股摔在地上,吃痛心道这孩子的脾性还真是像极了韩昭,冲动的性子难以管教。还有他好不容易和白均一混熟了一点点,如今白均一又翻脸不认人。
他捂着肚子,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
他本就伤势未愈,昨夜又浸凉水受了凉,伤口感染,还被狠狠地踹上一脚,此刻真是难受到了极点。舒作诚的脸色刷得白了下来,他伸手擦过一把嘴角的血,忍着小腹密密麻麻的疼痛,无奈地看着白均一。
“火盆你疯了吗?!”元荔一下子被吓傻了,这儿除了他三人意外也没得别人,只有他能劝解,见他还要动手,连连拦住:“我家少爷伤还没好呢!我家少爷还怀着孩子呢!”
白均一愣了一下。
可转瞬他又以讽刺的口吻“呵”了一声:“也就你们家少爷这么不检点才做出这种事儿来,他自找的。”
“均一,不能这么说别人。”舒作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句话是以长辈口吻所言。“你不知事后根源,怎能随意论断?”
“可不是。”白均一冷冷道,“说在你身上你自然是不乐意了。”
“你别说了!”元荔大声道,“我们家少爷没做错事,凭什么受你指责挨你的打?!他好歹是你兄长,你这样做良心过得去吗?”
白均一本想出口道他才不是自己的兄长,思虑再三却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就在他沉默之际,舒作诚坦言道:“昨夜之事的确与我有关。你父亲他现在应不在平金,你不用担心他被人寻到。他之所以夜闯缺月楼,是去做了一件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事,一件他不得不做的事。这件事,如若能成,将会改变世人对他的看法。”
那把剑,可是隐藏着杀害舒作诚真凶的线索。
也是能为他洗清冤屈的至关重要的物证。
不知为何,近来一向喜好胡说八道的舒渝非如此开口,白均一竟不假思索的相信了。那人的话莫名可信起来,甚至可以将他的满腔怒气浇退下去。
舒作诚扶着元荔的手站起身来,轻笑道:“你今日倒算是推波助澜了,提醒我还有一件大事儿没做。此事你知我知便好,不要对外声张,为了你父亲的安全。”
白均一见那人的模样如此虚弱,不敢睁眼直视,又不愿认错,回道:“你所言属实?”
他又问:“爹爹他还回来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舒作诚摇摇头,道:“昨日走得匆忙,未能多言,他……”
他差点脱口韩昭中箭一事,好在悬崖勒马,他又道:“他没事,你放心。”
听他并不知韩昭今后的踪迹,白均一的眼神瞬间落寞下来,这些年来他好不容易才能在爹爹身旁多待些日子,如今就这么仓促地结束,心中的不舍是不可避免的。
“你……”舒作诚扶着腰走到圆桌前坐下,斟一杯茶,道:“你来找我不会就为了……此事吧。”
他说的“此事”便是找他麻烦。
“不是。”舒渝非并不至于让白均一如此大动干戈,他极其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师父要见你。昨日半夜外面就乱得不可开交,师父早早就被各大掌门邀去开会,他回来就派我来寻你。”
苏宸要见他。
巧了,舒作诚也正要找他。
白均一领他去了训真暂留的客栈,苏宸见他平安到来,那双厉眸中所端着的紧绷瞬时消散,他遣走留侍左右的弟子,掩好门窗,房间只留舒作诚一人在内。
苏宸抬眼上下打量着他,隐去心中几分情感,问:“你没受伤?”
舒作诚道:“没有。”
“那缺月楼内为何会有血迹?有人打斗过?”他语气严肃清冷,似是审问。
“这可就,说来话长。”
舒作诚看房内满满一桌的好菜,眼睛里直冒星星,完全把苏宸的担忧抛去脑后,自顾自坐下,扯下一只鸡腿吃。训真开销用度一向清减,苏宸这等修仙之人又少食荤腥,甚至常常辟谷,莫名多出这一大桌子鱼肉,舒作诚自是默认这是给他准备的。
心道苏卿真是有心了。
他还有礼道谢:“多谢你送的药,除了那股子糊味难以下咽,其他都好。”
苏宸无奈看他,在他对面寻了个位置,问道:“你们顺利把剑带走了?”
舒作诚前两日还害喜严重,今日胃口大开,满心欢喜,提及此事,语气里并无遗憾之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