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得胡闹。”
闻言,韩昭立即止住他所有的行动,立于原地,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他猛然回头,转过身,目光直直凝视在身后出言的少年身上。
面前的舒渝非正容亢色,凛若冰霜,眼神中尽是责备和无奈,他负手而立与韩昭对面,唇齿微启。
在他看到舒渝非的瞬间,韩昭真真觉得他就是舒作诚,他一时不辨时间与空间,脑海中浮现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那个人回来了,他终于得偿所愿,师父为他再度出面。
虽说这个答案莫名其妙,这个念头不切实际,但此时此刻他不愿,也不敢多想半分。他知道,这瞬间的平衡难以维持,丝毫的偏差都可以使其支离破碎,冰消瓦解。
白均一被身边之人的架势呵住,看向舒作诚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当然,在这一刻他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舒渝非胆子肥了,胆敢站出来虚张声势。
舒作诚虽然稳如泰山从容自若地安于原地,但内里心脏剧烈跳动着,险些要破喉而出,他不敢轻举妄动,就连盯着韩昭的眼神都不敢偏移半分。
或许因为过于紧张,韩昭脑海中下意识出现一个真切却残酷的想法,师父本人恐是恨透怨透了自己,万不会心甘情愿地与自己相认,不会原谅自己。面前的少年之所以像极了舒作诚全因身上流着那人的血ye,是自己的三分妄想和七分执念蒙蔽着真相。
也因如此,他完全冷静下来,回想起之前过激过狂的行为,后悔不堪。
他原本看向舒作诚的真挚眼神倏然黯淡,他清醒了。
可就在那一刻,他看见对面的少年大惊失色,对自己大声喊了句:“小心!”
舒作诚出口之时,大局已定。韩昭慢了半拍儿,一根银针从远处飞入他的颈间,一丝凉意过后,他便全身麻痹,四肢失去知觉。
舒作诚冲上前,一把摘下那人脖子上的银针,针尖染血却未曾变黑,他将其放在鼻尖处轻嗅。这是上等的罗曼散,无毒,可短暂封住他的内力,并且使他四肢僵硬不得行动。
远处有人拍手叫好,舒作诚转头看去,见宁王姜远慢悠悠地从人群中慢步走出,懒散地上了几节台阶,步行至几人面前。
“踏破铁鞋也寻不到的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寻韩昭寻了这么多日子,他不仅仅没有出城,如今还竟自报身份现身在黑市,姜远满面春风,相当满意这个结果,他走到舒作诚身边,道:“多亏阿然稳住那人,今日许道长和阿然缉拿孽贼有功,本王重重有赏。”
韩昭身子动不了,眼神却明亮的很,满是杀气。
舒作诚知道,他同许深帮助韩昭潜逃,此时被人察觉定会受牵连,宁王这样说也是为了给他二人个台阶下罢了。
那人拍拍手,突然涌出十几名持刀的侍卫,白均一冲上前要护住韩昭,却被舒作诚迅速一把拉回。
“你们别碰我爹爹!”他恶狠狠的看向舒作诚,“你也别碰我,放手!”
韩昭略带紧张的看向白均一。
舒作诚蹙眉怒视,小声呵道,“别胡闹!”
随后他又立即换上一副面孔,笑yinyin地对宁王行上一礼,道:“小孩子不懂事,舅舅可千万别怪罪他。”
听他开口唤自己舅舅,宁王甚是满意,眉眼之间不见愠色,道:“那是自然。”
随后他一脸慈祥地对白均一道:“现在大家怀疑你爹爹做了错事,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本王必须将他缉拿。你放心,如果他是清白的,本王绝不会动他,也不准旁人伤他分毫。”
韩昭索性闭上眼不看他。
他表面话说得好听,但谁人不知,韩昭偏偏就不是清白之人。当韩昭因一盘鱼发狂的那一刻舒作诚便心下清楚,此事一旦闹大必难脱身。如若出面的不是王爷,他或许还能带许深同周围的人周旋开来,强行带走韩昭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宁王亲自出马,舒作诚当真没有胆量与之相抗。
即便他再不愿意,即便要看着韩昭落网,他也不能不识时务,以卵击石,拿众人的性命做赌注。他再不满,也只等忍,今后根据形势再做打算。
许深明白他心中所想,抱拳行上一礼,配合道:“王爷明鉴,贫道深知,有王爷在,此事断不会有失公允,有失偏颇。”
宁王摆摆手,调侃道:“得了吧,许道长少在这儿拍本王马屁。”
一行侍卫以将那人缉捕,人心惶惶多日,宁王平息众怒,围观群众拍手称快,连连叫好。
“王爷,他身上有伤,您多少让他们下手轻点儿。”许深在他而跟前轻声嘱咐。
“嗯,知道了。”他随后长袖一挥,对他们道:“人既已抓到,都客气点儿,别丢了本王的脸面。”
接受命令,那些侍卫随即高声迎合,颇有气势。
舒作诚眼睁睁看他们把韩昭拖走,这十几年间韩昭怕是也没这么丢人现眼过,也不曾这么狼狈过,老鼠过街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