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昭示着他属于一个自己够不到的“上层阶级”,因此她对梁迁很客气,也信服,听到他这么说,便暂时冷静下来,看手机里的照片。
前一秒还愤怒得浑身发抖,下一秒看到屏幕里的女儿,又突然红着眼眶小声抽泣。照片里,段小优站在一棵茂盛的棕榈树下,穿着碎花长裙,怀抱一个大椰子,对着镜头浅浅地笑。
“还有吗?”她沙哑地乞求。
梁迁往后滑,把姚许云发来的照片依次展示,段星河也走过来,盯着照片看。他们站得很近,围成一个小圈,像是一家人。
在疗养院的食堂吃过午饭后,梁迁跟段星河就准备回渔州了。孙娟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对梁迁千恩万谢,话里话外敲打段星河,让他跟这位老同学搞好关系。
她想回家,拉着段星河絮絮叨叨地讲:“住在这里,每月花那么老些钱,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完全好了,可以回渔州找份工作,哪怕端盘子洗碗的,多少挣点,以后你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段星河说:“我知道,你再养养,过年接你回去,以后不住了。”
孙娟有了盼头,呢喃着“好好好”,目送他们离开大楼。
雨已经停了,天地被一团灰白的雾所笼罩,泥土的腥气四处弥漫。向右拐,踏上通往停车场的道路后,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了。段星河放松下来,好像逃离了一个憋闷的牢笼,呼吸频率加快了些。
梁迁碰了碰段星河的拳头,掰开他的手指,轻轻勾住,问:“怎么了?”
他的眉眼深邃,严肃起来的时候,会传递出一种可靠的信号,段星河对上他的目光,微微启唇,又摇了摇头。
汽车驶离疗养院,shi润的白雾从车窗外飘过。
段星河看着后视镜,表情很淡,眼神也空,冷不丁开口:“梁迁,如果我说,我有时候觉得我妈很庸俗,你会不会——”
“戴有色眼镜看你?”梁迁体贴地接过话,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不会。”
孙娟确实有点势利,她的人生经历和生活环境造就了这样的性格,无可厚非。而段星河为母亲的行为感到尴尬,更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责怪的。
倒是想起孙娟因为段小优去三亚而大发雷霆,忍不住为段星河鸣不平:“你妈妈,还是关心小优多一些,是不是。”
段星河毫无怨言:“这是应该的。”
梁迁看他一眼,段星河又说:“但我爸妈对我也很好,从小到大,没让我挨过饿。”他很努力地解释,想让梁迁宽心,还举了些小时候的例子,试图证明自己童年幸福。
梁迁忍着难过,温柔地笑了笑:“那你想过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段星河干脆地说:“没有。”
梁迁“嗯”了一声,看着他挂了好些天的黑眼圈:“再睡会吧。”
段星河摇头,说自己不困了,然后翻开书本开始做题。
下午五点多,他们回到渔州,在小区外面吃了晚饭,然后给大将军买了一根火腿肠。
大将军和往常一样,趴在A03栋前面的草坪上舔爪子,看见段星河,矜持地“喵”了一声。
梁迁笑道:“奇怪,今天倒是不急。”
“可能有人喂过了。”段星河撕开火腿肠的包装,掰成一段一段的,喂给大将军。
大将军吃了几口,饱了,不肯再张嘴,亲昵地在他小腿上磨蹭,沉稳地表达对眼前这个人类的喜欢。
段星河看着手里还剩一小半的火腿肠,迟疑了片刻,扭头递到梁迁面前。
梁迁委屈巴巴的:“猫不要的才给我。”抱怨归抱怨,还是一脸幸福地就着段星河的手吃了。
他满心惦记着“凤鸣路”三个字,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焦躁,回到家以后,选了一张离段星河最远的沙发,偷偷打开地图软件查位置。
凤鸣路是条小路,位于老城区,往北两公里,就是段星河家的老房子所在的地方。
看来他们真的见过。梁迁双击放大地图,默不作声地观察周围的建筑,被一家法式餐厅吸引了注意。
这串字母似曾相识,他好像去过。是什么时候?梁迁点开微信,找了一圈没看到温卫哲,才想起自己把他拉黑了。
他把人放出黑名单,发了个消息过去,没一会,温卫哲回复:“梁迁,你太不是人了!”
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极差,都一个多月了,还不能接受梁迁跟段星河谈恋爱的事情,每天忙着照顾怀孕的太太,还能分出神来八卦,梁迁就是烦了才把他拉黑的。现在有求于人,只能草草安抚:“对对,我不是人。”
他飞快输入:“我问你件事,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暑假,你非要叫我去一个西餐厅吃饭?”
“记得,初三……中考完那个暑假吧。六月底的时候。”温卫哲好奇,“怎么了,你又想去吃?当时自称是全市最正宗的法餐,现在看来也就那样了。”
“那家餐厅是不是在凤鸣路附近?”
温卫哲发来一串语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