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的呻吟声还是安耐不住地溢出来,在他耳边变成这世上最美妙的乐音。
皇上不要了受不住,她呜咽着,颤声求饶,眼神迷乱,眼眶发热,鼻子一酸,涌出泪来。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止,身体更加紧绷,头上已渗出了薄汗,他垂首看着她慢慢失神,气息渐渐紊乱,手指在她身体里被越绞越紧,直到最后她低低地抽泣,猛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压抑地叫喊着,终于哭出声来。
天地万物仿佛瞬间消失,耳边只剩他放肆的喘息,在她身体里作祟的手指还未退出,轻轻一勾,她便又忍不住颤栗起来。眼前一黑,耳边轰然,随着一片绚烂烟花升腾而起,卸了劲的身子瘫软在他身上。
他勾住她的腰,轻轻抽出手指,又引得她一阵低低的呻吟,她喘息着平复呼吸,睁开双眼,只见这一刻的夜空变成了另一个御花园,姹紫嫣红,开满了万千美丽的花朵,花瓣如雨,纷纷坠落,黑夜如同白昼,人间宛若仙境。
原来那华丽炫目的烟火,并不只是她脑海里的幻影。
喜欢么? 此刻漫天焰火盛放,灿若星河,可皇帝却不为所动,炽热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低头不停的啄吻她微微红肿的唇,轻声问着。
跟朕回养心殿去,嗯? 他的声音因欲望未曾完全纾解,变得十分沙哑低沉。
她心里突然有点难过。
宫中对燃放烟火向来规定甚严,今天不是过年,也不是万寿,他竟然为顺嫔准备了如此盛大而美丽的焰火,她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又落下泪来。
极致的快乐褪去后,如烟花散去,繁华落尽,心下空荡荡的,悲伤瞬间趁虚而入。
他可以为她的爱妾准备热闹的家宴,燃放绚丽的焰火,细心体贴温柔至极;甚至可以与她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仿若那只是他们之间才能心领神会的私密暗语;而对于她,先是那一夜默不作声的狠命操弄,再是今晚这般肆意妄为的荒唐行径,在这被他奉若神明的灵柏树下,毫无敬畏之心,怜惜之情,只有无尽的欲望,急急地寻着出口等待发泄。
他刚刚问她喜欢么,是喜欢像这样被随意玩弄,甚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他是她的嫔妃,若他今后打定主意对她如此这般,她又如何能逃得掉?若她现在跟他回去,他是否也会如那一夜一样,在明日太阳升起前,转身决然离开,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对她的心,除了怨恨,是否只剩下征服,甚至是报复?伪装在融融的温情之下,待她将真心奉上,再狠狠践踏,然后冷漠地抽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是大清国最聪慧的勇士,最矫捷的猎手,她侥幸伤到他一次,他却不会重蹈覆辙。
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只是心中还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前还鼓足了勇气要再次走进他心里,可临到关头,她却胆怯了,怕里面荒芜一片,怕再没有她的身影,怕那里早已住进了另一个女人。
这一次,她真的有点慌了神。离彼此的真心只一步之遥,她竟然不敢掀开最后的遮掩。
于是她又退回自己的壳里,用最惯用最安全的方式,以退为进,小心刺探。殊不知如此这般,却是前功尽弃。
那皇上可是答应臣妾了? 她故作镇静,在他怀里幽幽道。
答应什么? 皇帝不解,停下原本打算落在她发间的吻,扶起她的肩膀,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当然是明玉和海兰察的事啊。 她鬓边的细汗还未干透,可眼神里却没有了温度。
这话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空气中所有蠢蠢欲动的热情,夜风吹散轻云,原本萦绕在二人之间不可言喻的暧昧情愫,瞬间荡然无存。
血仍未冷,心已凉透。
皇帝愕然,满脸的不可置信,一颗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他紧紧捏住女子的肩,长眉拧成结,目光聚集起冰冷的怒气。
你究竟把朕当成什么? 皇帝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
皇上又把臣妾当成什么? 令妃毫无畏惧地直视他的目光,明知不该在此刻激怒他,明知就算是为了明玉,也该顺从他,可此刻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的烦闷和气恼反复翻涌,从今晚见到顺嫔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无法停止。
皇上刚刚问我喜欢么?臣妾现在可以告诉您,臣妾不喜欢,不喜欢像玩物一样被对待。 她掷地有声,字字落在他心上,砸得生疼。
你...... 皇帝的心骤然成冰,这会儿又被她用坚硬的小锤,生生敲了个粉碎。
很好,很好,他怎么忘了,这女人天生反骨,面目可憎,冷漠无情,不知悔改。他竟然还相信她对他存有真心,他竟然又一次亲手递刀给她,让她对着自己大开杀戒。
哼, 他怒极反笑,倏地松开了她的肩,你不必把自己说得如此委屈和不堪,朕对于你来说,不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么?我们彼此彼此。
他的声音异常冰冷,眸光幽然绕着她面上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