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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杭,”韩骁从洗手间急匆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我刚接到的电话,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好,”余苏杭换了个姿势,不动声色地离谢淮远了些,几秒后才继续说:“那我就不送你了。”
他的声音实在哑得吓人,像是从声带与喉咙的间隙里艰难挤出来的动静,谢淮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韩骁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稍显怪异的气氛,关切地问:“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余苏杭摇头道:“没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电话那边催得很急,耽误不得,韩骁又实在不放心,反复叮嘱他不舒服记得看医生,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接近正午的阳光安静地从玻璃瓶中穿过,包裹着丝丝缕缕缠绕的植物根jing,亲密而柔软。
余苏杭一言不发地拿开挡在身前的抱枕,起身就走,看都没看旁边的人一眼。
谢淮神色如常,等人从身边路过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语气是一贯的自然:“杭哥,我……”
“松手。”余苏杭平静地说。
谢淮的表情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凝固。
余苏杭的声音很低,还有点轻微的沙哑,重复道:“松手,我换衣服。”
说完也不等谢淮反应,一个用力便挣开了那只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谢淮眨了眨眼,拿过余苏杭刚丢下的抱枕揽在怀里,盯着下身还没完全消退的反应,漆黑的眸子里是少有的无措。
他看得出来,余苏杭生气了。
挺新鲜的,谢淮心想,他还以为余苏杭没脾气呢。
作为主奴,永远把服从当做第一原则,予取予求,令行禁止。身为朋友,余苏杭对他更是好到没话说,近乎无底线的纵容早就超过了朋友的界线。
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余苏杭都在尽力让他满意了。
他的小狗做得很好,是他太贪心了。
冬天是最适合晒太阳的季节,偶尔有路人投来一瞥,目光都会不约而同地在窗边的男人身上停顿几秒。
谢淮坐了半天才想起来用手机遥控停下跳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道个歉,忽然又想起来,他和余苏杭还没以主奴的身份正式相见过,他要以什么理由替自己道这个歉?
River的种种行为都和“谢淮”毫无关系,要道歉也不该是谢淮来。
谢淮在这一通自我检讨得正起劲,却遗漏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他的所有结论都只是从自我角度出发的猜测,代表不了当事人的想法。
知道换衣服只是个借口,但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谢淮逐渐有点坐不住了。
刚刚没听到锁门的声音,看来情况应该还不算太糟糕。他这么想着,试着过去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杭哥,你换好了吗?”
意料之中无人应答。
一墙之隔的门内,余苏杭已经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背着他的双肩包坐在墙边的凳子上,仿佛没听到刚才的敲门声。
他等了片刻,聊天界面忽然滚动了一下,是郁蓝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
得到老板的应允,余苏杭一秒也待不下去似的,拉开门就往外走,一头撞到了谢淮身上。
摆正心态知错就改毫不气馁打算敲第二次门的谢淮:“?”
过于亲密的姿势无端有种让人沉迷的温暖,余苏杭跟触电了一样,匆忙从他怀里脱出来,搬出提前想好的说辞:“我下午有事请假了,今天店里暂时歇业,你先走吧。”
谢淮愣了一下,仔细去辨别他的表情,半天才确认这话不是作假,于是问:“为什么?”
因为要兼职,余苏杭周末基本不会安排其他活动,突然决定请假一定跟刚才的事脱不了干系。
余苏杭答非所问:“再不走一会儿就要锁门了。”
怕看见这张脸会心软,余苏杭的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往谢淮脸上落。僵持片刻后,他如愿地听到了那句“好”。
既然已经请过假,剩下的事自然也不用他再管,余苏杭背着包锁上门,回身就看到了等在台阶下的谢淮。
这人怎么还不走。余苏杭有点恼火,谢淮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
偏偏谢淮还浑然不觉地往前凑:“杭哥你要回家吗?”
余苏杭移开视线:“不用你管。”
这话简直一点儿也不客气,谢淮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坚持道:“我送你吧。”
余苏杭双手插在口袋里,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我说不用。”
谢淮不依不饶:“为什么?”
余苏杭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气冷硬:“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这话我也想问问你。谢淮,到底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谢淮不说话了。
余苏杭面色平静:“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他离谢淮不过半米,在即将绕过人的那一刻,谢淮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