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在。
长乐王府像是无端变成了空置的老宅,若不是院中花草还打理得很好,没有荒废的模样,宁怀瑾都要怀疑自己是误入了什么Jing鬼之地。
他心里一边觉得反常,一边又不由得在想,这是不是宁衍故意为之。于是踌躇片刻,到底还是往里走了。
长乐王府前院往后院去的那扇门被一把铜锁锁住了,宁怀瑾不得不绕个远路往里走。
大约是宁铮的喜好作祟,长乐王府的修建打理与南方这边的园林不大相同,更像是京城的风格,方方正正,大开大合。
王府屋舍众多,宁怀瑾也没逛过几次,只依稀记得后头似乎有个面积不小的内花园。他有心想要早点到达主院一探究竟,于是刻意避开了这边的远路,从小厨房边的侧门进了内院。
内院与前头一样,也是没人值守。不知是否是错觉作祟,宁怀瑾总觉得这场景有些太过诡异了。
高悬在天的弯月被一片乌云挡住大半,本就稀薄的月光变得愈加吝啬,几乎只剩下了浅浅的几缕还落在地上。晚风微凉,不知吹动了哪里的草木,引来一片轻柔的哗哗声。
宁怀瑾疑惑地站在青石板路上,前后看了看,不明白这到底是宁衍的恶作剧,还是宁衍真的生了他的气,以为他失约,于是今晚不想在王府等他了。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强自按捺下心里那点不安,脚步一转,向着主院走去了。
今夜的王府内锁了许多道门,宁怀瑾七扭八拐,颇费了一番工夫才摸到主院。
主院也与外头没什么两样,黑沉沉的,并未点着烛火。就连一直守在宁衍身边的秦六这次也没留在门边看护,整个主院漆黑一片,宁怀瑾站在门口往里瞧了两眼,也没感觉到屋里有人在。
但唯一令宁怀瑾在意的是,主院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着的——就像外头的大门一样,留着一道窄窄的缝,像是写着“请进”二字一样。
宁怀瑾略犹豫了一瞬,便迈开步子向里走去。
他走得很谨慎,先是顶开了房门,在门口略站了站,没听到什么异动,才缓慢地迈步进屋。
只是宁怀瑾前脚刚迈进屋,正想转进内间看看时,就觉得背后忽然突兀地传来一声极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试图捂住他的眼睛。
宁怀瑾本能地想要反击,然而他手还没抬起来,便认出了那只手的主人,于是卸下了浑身紧绷的力道,任他施为了。
那只手捂住宁怀瑾的眼睛,紧接着,某个温热的躯体顺势贴了上来,环住了宁怀瑾的腰。
“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抵抗一下试试。”宁衍将下巴搁在宁怀瑾肩膀上,说道:“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闻到你身上的药味了。”宁怀瑾在宁衍的手心下眨了眨眼睛,说:“看来最近陛下有好好吃药。”
宁衍轻轻地笑了笑。
“是我太不谨慎了,我天天泡在什么药茶药香药膏里,都快熏得闻不出味道了。”宁衍撒娇似地小声抱怨道:“程大夫抓人吃药真是围追堵截,吃完了连蜜饯都不给。”
宁怀瑾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免也跟着笑了笑,顺着他的意思哄道:“那下次我去跟程大夫说,叫他熬药时也顺便用糖水化两个果干。”
宁衍告状成功,不由得大为满意,亲昵地蹭上来,枕在宁怀瑾肩膀上。
宁怀瑾被他温热得呼吸弄得发痒,不由得笑着侧头往旁边躲。
“我回来迟了。”宁怀瑾先一步诚恳“认错”:“实在是今天下午有一本兵籍录找不见了,郑小将军那翻了许久才翻到,所以耽误了。”
“没事,怀瑾回来得正是时候。”宁衍说。
这时候已经错过晚膳了,宁怀瑾不由得心生疑惑,他想转头看看宁衍的表情,以此确认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宽慰之言,可又被宁衍阻止了。
“怀瑾先闭眼。”宁衍说。
宁怀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稀里糊涂地闭上眼睛。
不多时,他感觉到宁衍的手从他眼前移开了,紧接着有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覆上来,代替宁衍的手遮在了他眼前。
宁怀瑾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发觉那是一条有些厚度的料子。绸缎被宁衍折了两折,略有个一指厚的模样,摸上去柔软细腻,似乎是绸缎。
宁衍将缎子绕到宁怀瑾脑后,然后微微收紧打了个结,紧接着退后一步,暂时离开了宁怀瑾身边,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宁怀瑾试探着睁开眼睛,可这条缎子的针脚极密,将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不多时,宁怀瑾只觉得有一缕极细的光晕透过绸缎料子映了进来,宁衍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从内间来到了他的身边。
与此同时,那缕温和的光也随之接近了——似乎是宁衍点了一盏灯。
不等宁怀瑾出声询问,宁衍就重新走到了他身边,攥住了他垂落在身边的手。
“这边,怀瑾。”宁衍说。
宁怀瑾被他轻轻拽了拽,透过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