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毒品散落一桌,醉生梦死,他要不断告诫自己保持清醒,记得自己的身份。但每次被砍成重伤高烧不退,迷迷糊糊想到要是这么死了自己又到底算什么?
齐轩接受这个任务,跟上层达成一个协议,破案后,他可以利用程零羽残留的庞大信息网,找出那个警方找不到的人——当年杀害他孪生哥哥齐雅的凶手。
为此他不惜冒再大风险,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偶尔,他觉得自己可能支撑不住,比如这次他被命令用枪爆掉一个人脑袋时,那人拿着女儿照片苦苦哀求时,他觉得手指冷得像冰柱,扣动扳机就会折断。
齐轩一杯接一杯的喝,透着酒杯他想起允落辰,想起拒绝他时自己心里的怅然若失。
齐雅,不如把我的命赔给你算了,一了百了。
“喂——”有人推他,齐轩趴在吧台上觉得脑袋里被灌了水泥,身体被人拉起来,胳膊搭上谁的肩把他架起来,摇摇晃晃的走。
耳边很小声的嘀咕:“操!卧底也敢喝醉?”
呵呵,齐轩心底得意笑起来,卧底前他接受过一个七天里不眠不休的折磨训练,别说喝醉,就算把他催眠或拆散了也不会说出自己是卧底。
听到一个较远的男声叫道:“老板你不是说不让男人进你房间吗?”
身边的声音冷冷道:“你脱光了也可以爬进来,我让你爽到被人抬出去。”
呵,这人说话真够毒的。
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他被甩到一张床上,呼扇一阵微风,被单之类的东西盖到他身上。
“小警察,你真他妈的是个瘟神。”
第四章
雷纪秋低头擦着玻璃杯,尽管他并不认为这会让杯子变得更干净,因为擦拭的抹布不久前还清洁过马桶。
只是无所事事,毕竟每天他需要做的就是晚上八点开门营业到凌晨五点,应付为数不多的客人。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他至今还不算习惯。
三年前下火车时,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一张汽车票或者两个馒头,出卖体力四处打工了近两年,积了一笔钱看到酒吧低价转让就接手过来。事先也没打听前面这老板是因为什么干不下去的。
直到地痞上门勒索,雷纪秋可能不在乎被人揍个半死,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打不还手。相反他还是第一个动手的人,多说无益,打就打吧。
程零羽出现解围,不感激也不感兴趣,拒绝上他的床,不委婉甚至不怎么客气。枪顶到他后脑上,程零羽温和笑容里藏的那把刀锋芒毕露。
“就一个问题”,他有点无聊的对程零羽说,“对奸尸有兴趣吗?”
程零羽定定看了他三秒,突然笑得东倒西歪:“放开他放开他,这种男人拿来强暴太可惜了。”
有了程零羽的照应和他时不时的高消费光顾,酒吧的经营倒丝毫不费心思。雷纪秋还是无知无觉过他的日子,不欣喜也不悲哀,他就如同手中的玻璃杯,很早以前就失去了意义。
偶尔想起言欢,想他终有一日会找来,虽然找来也无所谓,只是浪费他自己的大好时间。更偶尔想起齐轩,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给在场客人打个八折。
只是没料到齐轩会富于戏剧化的出现,尽管现在的日子看来平淡如常,但心知肚明早在他帮齐轩掩饰身份那一刻就给自己绑了颗不定时炸弹,跟那个小警察上了同一条风雨飘摇中的小破船。
从那次醉酒事件后,两人再无交集,照面不过是齐轩跟随程零羽身后来到这间凌晨酒吧。雷纪秋不动声色,只是无意识去留意齐轩新添的伤疤,头上脸上胳膊上,他距离程零羽的位置越来越近,那意味着他得到倚重和信任,也意味着他下手的时机渐渐成熟。
雨从中午开始下,连夜,到凌晨三点多还没有要停的迹象,酒吧里无人光顾,空气闷得压抑,就在雷纪秋考虑要不要提前关门的时候,一个穿黑雨衣后帽遮过脸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喘息粗重,急匆匆环视酒吧:“没人吗?”
“要是我不算的话。”雷纪秋已听出,那是齐轩的声音。
“总算是还有一件走运的事。”
他将帽子捋到后面,头发面孔全是雨水,转身拉下酒吧的铁门,走到吧台前一脸正色对雷纪秋说道:
“听仔细了,等程零羽问起,就说三年前只是一夜情后随便同居了一阵,之后再无联络,总之你对我的底细一无所知。”
“你身份败露了?”雷纪秋放下玻璃杯,走过去与齐轩面对面坐下。
“就算没有也差不多了”,齐轩自嘲的一笑,“我今晚去偷程零羽的CD-KEY,要说程零羽的信息网是东南亚黑道交易血管,那个CD-KEY就是心脏。”
“结果失败了?”雷纪秋低头点了根烟,竟有点幸灾乐祸的神色。
“是陷阱,虽然我没被抓住也没被看见脸”,齐轩吐了口气,胳膊堆在吧台上支着额头,“但程零羽的作风我清楚,他一定猜到是内鬼,第一时间彻查所有人,通过他给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