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晨离得过近,下巴被他扬起的额头撞了个实在,干脆将人从腿上抖了下去,双手捂着伤处,愤然跑远。
“怎么回事?”公羊月抖了抖粘在衣上的苍耳,瞥一眼晁晨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候,柴笑的声音从林子外传来:“公羊月,大事不好,方才我去入口处检查,发现多了一根竹竿!”
紧随一道的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几乎所有人都跟来。
据说江湖上有一种轻功叫水上漂,只要够轻巧,三五年的毛竹杆子就能航水,这山里不生竹子,只能说明有人通过了暗河。
公羊月拔足,往晁晨离开的方向追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9 22:22:16~2020-04-22 22:4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乌拉尔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2章
转过shiYin处, 迎面是错落石块堆积而成的山壁,壁前铺陈大片大片的矮树丛,绿叶扶疏, 开雪白的五瓣小花, 微风荡过时, 泛起腥臭味。
这种植物常生于岭南,名为六月雪。
而峭壁上, 则垂下厚重的紫藤, 仿若织就密不透风的罗帐,遮挡石头夹缝, 诱人忍不住往里探视。
晁晨跨过花丛, 在藤花前站立。
晃动的枝条带起微风,他将广袖竖起, 眼见袖摆往心口吹——风从山壁来, 可山壁本该密不透风, 唯一的可能,这藤萝后有如那暗河密|xue一样的通道。
晁晨捡来树枝, 仔细将藤曼拨开。
他瞬间惊呆, 这豁口并不隐蔽, 看两侧痕迹, 像是人为开凿,他不禁想, 难道这山里还有人居?
而后, 晁晨摘下头巾绑在一处显眼的位置上,吹燃火折子, 甫身进入洞中。约莫走了半炷香的时辰,出口即在眼前——
和身后花海遍野, 绿树成荫不同,这里只有无尽灰败的白草地、成片的枯木、以及枯木围绕的两座孤坟。
按理说秋去冬来,草木萧瑟是常事,然而此地却着实古怪,晁晨一脚踩在杂草叶上,叶子迅速败落成齑粉,他转头又去摸那些树木枝干,掌心撩过是漆黑一片。
是火烧?
这里曾经起过一片大火?可若是山火,为何没烧到另一侧?为何春来无曾发新枝?雷电山火干燥的天气里多发,可不曾听说那座山被拔秃。
难道……
晁晨继续往前走,忽地一脚踩陷坑中,他将鞋脚拔出,发现积灰足有一尺厚,也就是说,这里曾被反复灼烧。
是人为!
有人曾年年,亦或者每隔一段时日,便将此地焚烧。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看起来不可理喻的事?
再凝目四顾,只觉得满是凄惶。
晁晨冲着那两座坟墓去,直觉告诉他,也许能从中得到答案。
墓葬实际离得远,道理如望山跑死马一般,只因山间的树木皆已烧秃,所以一眼望去,只要目力稍好,便能清晰锁定其位置。
还没有抵达,晁晨忽然不寒而栗——
这里同外面,仿若明暗镜子。水瀑对花瀑,绿树对枯木,小屋对孤坟。是生死两面,是枯荣双生。
太诡异!
“晁晨!”
公羊月跟着灰烬里的脚印追来,左手手腕上系着晁晨留在紫藤萝上的头巾。
晁晨自墓前转身,神色凛然,一言不发。
公羊月攀着他双肩,也一并紧张起来:“怎么?”
晁晨小挪半步,现出身后两座并立的石碑,伸手指着上头的名字,语声激动:“你看!”左侧埋着的人名叫“萧九原”,右侧埋着的名为“温白”。
“萧九原?”
“是,萧九原!”晁晨解释道,“顾在我留下的那本手札里不只有公羊家的相关载记,还夹着一张字条。”手札不便随身携带,但那字条,却被他搓成细管,塞在一只小竹筒中,别在随身的钱袋子上。
纸条抖开,正是当初无解的八个字——
“九原已死,诸君小心!”
手札来自“芳樽友”华仪,在“不见长安”组织内部流通,也就是说,这个叫萧九原的,很有可能与顾在我是同僚。
公羊月沉yin片刻:“莫不是这两位是‘文武三公’之二?”
这时,身后忽起风声霍霍,紧接着便是两道兵戈相接的脆声,二人仓惶回头,只见柴笑迎面奔来,甚为狼狈,在他之后还有一道黑影紧追不放,而双鲤与崔叹凤护着妍娘,堪堪从山间密道探头,落在远处。
先前追到藤花瀑布时,公羊月谨慎,先入探路,让柴笑几人留于外间。多出的毛竹杆子让他们警惕,但还不至于如临大敌,毕竟山中有屋,说明曾为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