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京都内城一片肃杀,公孙毅和裴澜同乘一辆马车急奔皇宫。
公孙毅没想到刘泰来还算是个有情义的,当初对他侄子的手下留情,竟换来了他对兵部异动的冒死告发。
褚信并没有那个把握自立为帝,或者说,他没有那个胆量。
政变需要师出有名,他没有充分的理由,只能算是自作自受后的狗急跳墙。
如今大齐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公孙?虽然早年多疑狠绝,但是民生上面算得上是明君,褚信若强行取而代之,说不定效果会适得其反,而且弑君的骂名,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所以最稳妥的,还是他逼高宗退位,扶公孙茁上位。
现下公孙毅和裴澜已经返京,焦为被押刑部,明日早朝高宗必定会下旨三司会审,如果刘泰来所言非虚,那么,今夜,褚信和公孙茁若一起入宫,必然是谋反!
马车在西华门前刹住,公孙毅扶着裴澜下来急急来到门前,侍卫伸手道:“燕王殿下,裴大人,请留步,皇上有命,今夜不准任何人入宫觐见!”
公孙毅剑眉一立:“本王你也敢拦?”
侍卫岿然不动:“殿下,属下也是听命行事,勿要为难属下!”
“大胆!”战青跨前一步,将佩刀抽出半截。
“嚓啦”一声,两边侍卫同时也将佩刀抽出,竟然毫无惧色。
裴澜忙上前将手搭在战青的手臂上,轻轻摇了摇头。
他转身对公孙毅轻声道:“京都城内三万御林军听令于大统领调遣,殿下不要冲动!”
公孙毅按下焦躁,绷着脸道:“我府上满打满算一千兵力,该当如何?”
裴澜略一思索,道:“不难办,殿下速去刑部将焦为提来,要快!”
正阳殿内,高宗头不抬笔不停地批着奏章,他实在是不想搭理下面跪着的两个人。
公孙茁跪在地上俯首道:“父皇,是儿臣错了,府上诸多开销,军器库不过是做些木材生意贴补贴补罢了。”
高宗抬了一下眼皮道:“你作为皇子,每月月例也不少吧,而且你在兵部还有一份虚弦,哪来的这么多开销?”
跪在公孙茁身后的褚信道:“皇上,二皇子只不过是年轻贪玩些,待到年长了几岁,自然就收敛了。”
高宗嗤笑道:“贪玩?玩密室里的那些个男男女女?”
公孙茁一愣,眼里不自觉的闪过一瞬狠厉的决绝:原来这老东西都知道了!
隋国忠站在高宗旁边正好将他的这副表情尽收眼底。
刚刚他与公孙毅在城门处分开就直接回了皇宫,正好赶上了御林军换防的时辰,可是两拨人员交接完毕后并没有哪支队伍离开,现在褚信与二皇子又来者不善,他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高宗却浑然不觉,他继续斥责道:“你别以为你藏着掖着,朕就不知道你做得这许多昧良心的好事!军器库若是坦坦荡荡,你又何必去刺杀焦为和裴澜?”
公孙茁哼笑一声:“没想到本宫倒是被一个狡猾的裴澜耍的团团转!”
高宗将笔重重一摔:“你若是诚心悔改,早点收手,又何来后面裴澜这许多事!”
公孙茁直视高宗,此刻已没了半分唯诺:“那么请问父皇,要怎样治儿臣的罪啊?”
高宗气急:“你瞧瞧你这般态度,还有个儿臣的样子吗!”
公孙茁:“儿臣?儿臣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啊?”说着他将衣摆撩起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向着高宗走去。
隋国忠见状紧忙拦在中间:“二皇子,休得对皇上无礼!”
公孙茁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厉声道:“狗奴才!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本宫!”
高宗被眼前一幕震惊,不自觉地站起身,抖着手指向公孙茁:“你……反了!来人!来人!”
公孙茁将手搭在高宗的肩上,强行又将他按回在椅子上,并贴近他柔声道:“父皇,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理你的!”
高宗一惊:“朕的御林军呢?”
公孙茁哂笑道:“朕?父皇没发现吗?御林军早就不姓朕了!”
高宗:“你!你想干什么?”
公孙茁语气依然轻柔:“不干什么,就是皇子当得……有些够了!”
说完,他拿起御案上的茶碗重重往地上一摔,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正阳殿内,以御林军右统领为首,瞬时涌进数十名兵士,他们手持利刃,怒目相向,将屋内人团团围住。
褚信慢慢站起身,对着高宗jian笑道:“皇上不必惊慌,微臣和二皇子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你老实将退位诏书写下,并传位于二皇子,我们是不会加害于你的!”
高宗怒道:“逆子jian臣,你们休想!”
褚信笑容加深,他拿过身边一位侍卫的佩刀走向高宗道:“弑君的罪名老夫并不想担,只是事到如此……也不得不担了。”
“慢!”
一声怒喝后,殿内又挤进一拨兵士,为首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