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主丢下句详细状况之后水镜联系就匆忙离开,连摆在桌面的书册掉落在地都忽略了。
若是进屋时没看错,她那会儿还在往这上面写着什么,应当挺重要。我捡起书册,无意间看到了部分内容。
随书页垂落能看到的那部分,皆是些手写的短句,每句之间距离不一,且涂改不少。其中夹杂了许多意味不明的字符,比起记录更像随意涂画,但的的确确是宗主的字迹。
目前不需要无意义的好奇。我把书放回原处。
系统的影响始终存在范围与限度,绝没有蒙蔽所有人的可能。我算不得聪慧,对系统所知也甚少,连我都能想到的东西,不该至今为止没人提出猜测。
但,能同时影响所有人的,只有……
我出门后抬了下头,天朗气清,一片安和。
与过去的数百年如出一辙。
回到剑峰,就见池斯在我屋前守着,似是一定得等到个答复。
他不知道封印的事,我更是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想法,因而稍稍调整神情,确认与以往一般无二才靠近他。
“韩宗主怎么说。”他问。
我说:“去问张前辈。”
韩宗主清楚,魔修那边目前管事的那位自然该知道这些,只是既然他们都不曾与小辈提起过,总得先知晓这些是否能告知。
池斯和我对视,终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张叔光会敷衍句他就一给我顶锅的,能知道什么事,不然我至于问你?”
既如此,大抵不该说。我于是带点疑惑,语气格外真诚:“他都不清楚,我能知道什么。”
“一定要他们先同意?“池斯颇为烦躁地啧一声,“找我算卦的理由总能说吧。“
我:“确定黎天歌是否无害。“
虽说即使有这结果也无法完全肯定,不排除极少的,黎天歌与系统串通好的可能。不过我倾向于他没什么心眼,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错了,我也不会对可能产生的后果有任何负面情绪,毕竟是我判断错误,只要不牵连到他人,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
池斯若有所思,似是觉得一直在我屋前杵着不大好,与我说一声,往当时随手指的、目前算是他的住所的屋子去。
自己想到就与我无关了。我转而思考起,如何才能让剑峰只留下我和黎天歌,但合理的借口一时半会儿寻不到,就干脆先去找他。
我过去时,黎天歌正在屋外,盘腿坐在地上。他双手举起小狸,用极为严肃,仿佛盘算着晚上加餐的眼神盯着它。
察觉我到近旁,他一愣,手倒是比脑子更快,立刻将小狸举到我面前,而后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方才深沉的模样便全然不见踪影。
小狸冲我喵了声。
我接过猫,在黎天歌身旁坐下。
小狸便往我腿上趴,揣着爪子眯起眼休憩,照旧是,看起来和普通的猫崽一模一样。
在安可易告知我小狸并非幼崽前,周亭瞳从未提过它的修为,仅提到了些许生存本能一类的东西,从他说的内容,完全能将小狸当做善于躲藏的普通猫崽,而非灵兽看待。
我习惯了听从他人安排,先前也就没多想。
只是灵兽照理筑基期就能用人类的语言说些词句,金丹能与人无障碍交流。小狸少说该是金丹中期,这个修为无需进食,周亭瞳却刻意强调了这点。
将猫递给我时动作不经脑子,小狸已经在我腿上趴好了,黎天歌反倒蠢蠢欲动起来,最终还是没忍住,想往小狸头上摸。
先前见他情绪不对,小狸任他薅了许久的毛,现在自然不想再被碰到,直接一爪子将人拍开,连眼也没睁。
黎天歌看看我,又看向刚被拍开的手,陷入沉思:“难道说,修仙到后面会对动物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我收起寒光:“看缘分。”
黎天歌恍然大悟:“懂了,我命中和猫无缘。”
与缘分无关,以他那做法,不论怎样的飞禽走兽,哪怕有缘都得被消磨完,自此避着他走。
毕竟曾有过伺养者给灵兽修毛,手一抖剪歪了,想补救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越修越秃,那灵兽本想化形遮掩一下,结果变成人形之后头还是秃的,产生了心理Yin影再也不愿见人的例子。
现在御兽一脉的修士都格外注意灵兽是否有掉毛或者换鳞,哪会像他一样逮着一只猫薅。
我到底没直说:“强求不得。”
黎天歌思索,思路便跳到了别处:“但是不去努力肯定什么也没有,修仙又要无欲无求,好像还挺冲突?这么说也难怪修士人少,没几个人做得到哎。”
多数时候,修仙是有所求而不强求,有所念而不执迷。然而人总要为外物所困,不论是爱恨喜悲,还是酒色财气,总放不下。
因此我一直认为,求道是在学着如何放下,与无欲无求是两回事。
我说:“从哪看的要无欲无求?”
黎天歌盘起腿,一手撑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