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怎么能听懂,不过没深究的意思,这种时候黎天歌说的都是废话,听不明白也没所谓。或者说,他多半也不希望我知道意思。
正是听不懂才能放心说,不光是他,其余人也一样。尽管我无法理解,但多数人是需要倾诉对象的,哪怕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得有个人能够交流。
所以只要听着,并适时给出恰当的反应就足够了。
何况该说明的黎天歌基本上自己会解释。
“师父父,你是不是……”黎天歌见我神色,突然露出个难以形容,但多少带点缺德的笑。
“——不知道直男是什么意思啊?”
尾音上挑,还有些飘,需要确切的形容……大抵是,欠?虽不记得从哪听来的了,姑且算知晓意思,我瞟他一眼,没错,形容很恰当。
黎天歌就确定了,双手叉腰,表现得很是得意洋洋:“不知道我也不告诉你!我就要Yin阳怪气!嘻嘻!”
很有活力,也许该礼貌性地配合一下,但没多少必要。我于是只是看他,盘算着该寻个恰当的理由把小狸带走。
照以往,哪怕他说上一连串之后我没什么反应,黎天歌也不会在意。这回他盯着我看了会儿,却是神情逐渐凝重,深沉道:“……师父父,你学坏了啊。”
照旧不是什么正经话,无须在意。只听他控诉:“你之前从来不会用看猴子的眼神看我!”
并没有,以前怎样现在也没区别,是他想多了。小狸听得无趣,拿爪子扒拉我垂到身前的头发,过会儿又趴下用脑袋蹭手。我便稍稍抬起手,省的它低头麻烦:“没变。”
黎天歌显然是没放在心上,听我说罢就在那接着开玩笑:“我单知道我在师门的地位低,却没想过会低到如此程度。师父父,我在你眼里原来从一开始就连人也不是?”
我说:“没,你想多了。”稍作停顿,我补充,“我就一个徒弟。”
因而本就没有水端不平的情况,地位如何,待遇怎样,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尽管若是一定要选择,我不想要徒弟,并非嫌弃黎天歌,而是什么样的徒弟都不想要。
他正色道:“所以说地位低啊,照理说只有一个徒弟,百年来唯一的独苗苗哎——不该特别上心吗?”
我陈述事实:“确实上心。”
无需多做解释,黎天歌立刻明白过来,手当即在身前比了个叉:“这种意义的上心打咩!我已经够坦诚了,众所周知人需要隐私,好歹给孩子留个底裤啊!”
看来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明确。
只是,若非放留影石过于明目张胆,不利于构建良好的师徒关系,也太容易被系统察觉,黎天歌恐怕没有说出这话的机会。
即使现在也与正常的师徒关系毫不相关,但大抵算是良好。
修道之人的师徒,基本上全是亦师亦父。本就有亲缘关系的不提,那些刚拜入宗门的弟子往往年岁不大,多半仅有十余岁,当人师尊的不仅需要在学术方面指点迷津,更要教会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责任重大。
而我向来没有对他人负责的能力。
不知该不该觉得庆幸,大抵常人绝不会因为徒弟是个穿越者感到庆幸,这种事还是随波逐流更好些,不至于显得太过怪异。
我正准备顺着他的话提及小狸,就听黎天歌接着往下说。
“就是,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他说话间趁着小狸不备,往它尾巴上摸了一把,飞快地收回手便振振有词道,“我不装了师父父!把小狸带走行不行,有它在我拆……咳,没,不存在那种想法,师父父你相信我,我可老实了。”
虽说改口很快,不过先前当着小狸的面也没见他收敛一二,想拆的东西一个没落下。小狸一甩尾巴,将身子挪得离他更远了些。
倒称得上巧,不论黎天歌处于怎样的心态,我本就准备将小狸送回给周亭瞳,他提出来还省得我多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应了声。
“好耶,我就知道师父父你会相信我。”黎天歌像解决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一样,忽的放松许多,欢呼,依旧是在傻乐,“爱你!”
我给他塞了串糖葫芦。
黎天歌没仔细看,顺手接了,一瞧又觉得有哪不对,摸着下巴思考一阵,向我确认:“师父父,以我对你的了解,这是我给你的那串吧?”
那自然,除了他也没人给我塞这东西,反正没坏,能吃。我点头。
“你这样很过分哎!”他试图把糖葫芦塞回给我,言辞激烈,“师娘就算了连你都不吃!我们之间深厚的父子情意是不是要在今天终结了!”
且不提深厚一词的真实性,前几日刚说过要断决父子关系,这东西和缘分一样,没有断两次的道理。
我说:“他不吃你倒不介意。”
黎天歌说的理所当然:“那能一样嘛,师娘和我又不熟,到现在都不熟哎。只是既然一起出去了,不能光买我俩的,出于礼貌得连带着给他一份。”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