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回答,我姐仍没安心,将我抱的更紧了些。
“一定。”她呼吸有些不稳,像是迫使自己冷静一般,压低了声音如此说。
我也抱住她,重复:“一定。“
然而我对自身的危机困顿向来无所察觉,既先前已有过我姐心慌,不多时我便要去涉险的前车之鉴,顿了顿,我便补上句:“你也是。”
许是封印解开大半,让我不再如先前那般迟钝,因此对我姐可能遇上险境有所预感,又或是其他的缘由。
但,我应当是希望目前的情绪与之无关的。
至少,比起她可能遇上危险,我更希望遇上状况的是我。
我姐没接这话,似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做什么,转而低声叮嘱:“坚守本心。”
我稍有停顿。
若说为了什么而修仙这样的本心,我从未有过。哪怕步入此道已有二百九十一年,我依旧自始至终,不曾有过。
最早我不曾想着修仙,那时也没有任何想学或是想做的,从一开始便打算着,等我姐到韩柳宗安顿下来,我就离开。然而我姐一定要等我选了学的内容,确定会留在宗门里之后,再跟我一起学,若我要走,她就陪在我边上,我到哪她就跟到哪。
才有了后来各个支系都试过,却发觉我在这些方面全都没什么天赋的状况。
然而不能什么都不选,总得让我姐留在这里。恰好剑宗离得近,还有一个选项,我就选了练剑这她擅长,我又不至于进度太慢,让她停下等我的。因而早年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练剑上,直到金丹之后,她学了部分符修的内容,又开始接手宗门内务,剑法上疏忽了,才逐渐赢不过我。
所以,我的本心……
我说:“我一直在。”
也仅能这么说。
我与我姐之间,说来大抵如常人看修士那样,很有些玄之又玄的意味。
熟悉之人通过举动,多少能判断出对方所思所想的内容,但绝做不到如修士间传音那样详细。而我们单凭眼神便可以与传音差不太多,足以应付多数需要交流的时候——导致我早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传音皆用的不怎熟练。
因而若非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不得不开口,或是见我长久不与人交流,逼迫我多说上几句,我姐在我面前很少出声。
她这样提起了,那这必然极为重要,虽不知是怎样的缘由,暂且如此回应好了,省的她再担心。
她和我是一样的。我不愿我姐遇上任何不顺遂之事,她也是。
尽管是不同的个体,兴许是血脉相连,又或是自幼形影不离的缘故,我们看待彼此,偶尔会如同看待自身一般,仿佛比镜中影像更为相似,就好比自躯体至魂魄皆完全一致。
说的极端些,大抵是只有对方活着,才是我们存在于世的证明。
纵使如今不再似以往那样形影不离,但只要知晓对方仍在,平安无事,一切就能照常进行。
因此,就算是为了我姐,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长长久久陪着她。
但我既然把黎天歌留下来了,做事总得有始有终,哪怕明知晓有危险,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只是,依照我姐的表现,危险恐怕绝不只是来自穆涣的徒弟。
但也不该是黎天歌。
说是黎天歌直觉很准,我实际……同样如此。
或许算得上轻信直觉,但我确实认为黎天歌不算危险,就算他把要对我下手摆在了明面上,依然与危险毫不相干。否则哪怕起初想着要打探消息,暂且将人留了下来,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因他的威胁做出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举动。
只是到底因着系统多顾虑了些,并未直接认定直觉准确无误,期间也多有犹疑。如今既已觉得黎天歌无害,在他做出实际行为前,不该对无辜之人动手。
所以,危险会是……?
我姐轻叹口气,松了手,拍拍我脑袋:“要有分寸。”
我:“好。”
她就拉着我的手,进屋。
在我身旁待了会儿,我姐似是要去处理事务,仿佛回来一趟只是为了让周亭瞳有理由待着,不多时就离开了。
大抵过去半炷香的时间,周亭瞳推门而入,长舒口气:“处理完了,它俩目前安静了。”
只是这事没必要特意来与我说,我礼貌性应声,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等他交代过来做什么。
周亭瞳在桌前坐下,笑说:“小师兄,栗子说不想和小狸待一块儿,但师尊养鸟,最近有幼崽刚孵化,不能靠近猫,我师姐又不在宗门里,你能不能先帮我照看一下小狸?”
我不觉得百余岁的灵兽能说出这种赌气的话,多半是他随意找的借口,于是婉拒了他的提议。
“栗子真就这性子。我平时对它太纵容,这时候就管不住,跟寒光和你一样。”周亭瞳无奈,“像刚才,其实小狸也没说什么,就说了句当你是我呢,一点原则没有,撒什么娇。但栗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