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利诺哈了一声:“虽然我承认奥尔加是长得够漂亮,但是你跟她相处起来就会发现她可烦人了——真的、非同一般的烦人,你可不要被表象迷惑了。”
“那你呢?”赫斯塔尔审视着他,忽然问道,“你被什么部分迷惑了吗?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足以引起你的注意的地方。”
“是灵感,我的缪斯女神给了我形而上的指引。”阿尔巴利诺甜蜜蜜地、模棱两可地说道,“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熟悉你,因为只有等我熟悉了你,我才能彻底明白你应该在的位置。”
“你最好不要给我留什么位置,一般的执法人员都很讨厌我这种人。”赫斯塔尔嗤笑了一声。
阿尔巴利诺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膀,舒服地陷进那张沙发里去,表现出要跟这个舒适的布艺沙发融为一体的决心:“我不是执法人员,况且,我当法医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份工作而已。”
赫斯塔尔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既然没什么维护正义的天真冲动,那么也不会因为你在做的那些事情感觉到太大厌恶。”阿尔巴利诺微笑着,“阿玛莱特律师,您为被告人辩护的时候,一定曾令很多无辜的人心碎吧?”
“这听上去是个挺感性的指控。”赫斯塔尔慢慢地说道。
“……感性。”阿尔巴利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去法医局签署授权书那天我就想问了,你对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根本没感觉,对不对?”
他记得这个人凝视那具尸体的眼神,而死去的那个人甚至是他服务了许多年的雇主。
赫斯塔尔看着他,好像想要回答些什么,但是他很快被打断了:在他的嘴唇尚未张开的那一刻,他们就听见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
那声音实在是太近了,显然是根本是近在眼前。办公室外面的某处掀起了一阵混乱的尖叫声,也就是在同一刻,他们两个人几乎一起跳了起来。
“我猜你肯定没有枪对吧?”赫斯塔尔问道。
“我是个法医,又不是个警察。”阿尔巴利诺皱着眉头回答,“我就算有持枪证也不会每天带枪上班的。”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两个已经一起冲出了办公室,可怜的艾玛整个人缩在办公室外面隔间的挡板下面瑟瑟发抖,虽然阿尔巴利诺以他的经验估计,如果真的有枪手冲进来,隔间那个挡板根本也不堪子弹一击。
赫斯塔尔的办公室在这层楼最偏僻的一角,得走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能到公共区域。大部分级别较高的律师都有单独的办公室可坐,只有刚入职的新人和实习生们坐在最外面的那间大办公室里面,虽然那间办公室依然宽敞又明亮,但是无疑相对而言还是更拥挤些。
现在正是那个办公室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神情激动的谢顶男人正站在办公室的中央,高举着手中的枪,看那个意思,他刚才肯定是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现在这把枪正随着他发抖的喘息摇来晃去,他用手枪对准了办公室里一个职员的胸膛,那个职员整个人都僵硬了,紧紧地贴着他的办公桌。
“你这个骗子!”这个谢顶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是你害的!”
那个职员面色僵硬、开口时简直声如蚊蚋:“不……并不是那样的,当时我也没想到……”
“你这个杂种!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了!你会遭受到我和一样的损失——”那个男人的声音尖得刺耳,握枪的手不断晃动。
整个办公室里的职员已经慌不择路地跑了一半了,阿尔巴利诺已经缩在后面,不引人注目地给哈代警官发了个短信,估计警局的人赶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那个职员抖若筛糠,显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赫斯塔尔试探性地上前了半步,高举着双手,说:“这位先生——”
不幸的是,那位先生显然一点谈判的意图也没有。他刚才声嘶力竭地喊了半天,现在终于能集中Jing神环视四周,发现躲在桌子下的人都一个个惊恐地盯着他,显然警察赶来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这人没有丧失勇气,他特别当机立断地——或者慌不择路地——开始开枪。
下一秒的状况简直混乱得没法用语言形容,那个职员跟被火车闯了一样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连一声多余的尖叫也没有发出。那个谢顶男人手中的手枪显然子弹充足,剩下的子弹就迷茫地冲着屋里还站着的人打了过去,显然的一个目标就是本来还试图谈判的赫斯塔尔。
这下来得太突然且没有逻辑,赫斯塔尔显然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做出的反应就恰恰是一个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的条件反射。没人能真的跟大片里一样躲过子弹,至少在现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明显不行,那声刺耳的枪声响起,赫斯塔尔下意识地抬起左手——一个虚弱的阻挡动作,如此本能、脆弱且不设防——然后他就被阿尔巴利诺拦腰扑倒了,两个人滚进一堆四散的打印纸里。
倒不是说阿尔巴利诺有多训练Jing良,他作为一个法医也不用接受警察的那些训练。他反应过来的唯一理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