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人人都认识我,我真是受宠若惊。”亨特粗声粗气地说道。
阿尔巴利诺同他们两个走过走廊,看见不少警察往这个方向投注好奇的目光:正是如此,跟凶杀案打交道的人很少有没听说过奥瑞恩·亨特的大名的,而阿尔巴利诺则是单纯地搞不懂为什么奥尔加会带着一个赏金猎人进WLPD的大门。
而奥尔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边走一边近乎是雀跃地向着阿尔巴利诺解释道:“亨特先生认为他发现了最近搞灭门案的那个连环杀手的踪迹,我想看看按照他之前的证词和我的侧写划定的范围,我们能不能在有犯罪前科的人中间把他找出来。”
阿尔巴利诺稍微愣了一下:“……也就是说,那个人在维斯特兰?”
“在维斯特兰——为什么不呢?”亨特大笑了一声,眼睛闪闪发光,“这里可是连环杀手的天堂。”
赫斯塔尔的秘书艾玛如同往日画着完美的妆容、头发整洁地盘在脑后。她向来呈现出一种人们在职场剧里臆想自己会看见的人物形象,完美、昂贵、高不可攀。她敲响了赫斯塔尔的办公室门,在对方说“进来”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我给检察官办公室打电话了,”她对自己的上司汇报道,“华莉丝·哈代女士今天没法跟您预约,她因为感冒不得不在家休假了——但是明天就是那起案件的审前听证会,您要是想在审前听证会之前签订免罪协议的话,时间会比较紧张,所以——”
她顿了一下,扬了扬手中的便条。
“我帮您问了她家的地址。”
赫斯塔尔从一堆案情综述之类的文件上方看向她,他的目光一向让律所里的大部分人紧张,或许只除了没心没肺的霍姆斯先生;艾玛也是在赫斯塔尔手下两年之后,才不会在迎着他的目光的时刻不受控制地怀疑自己的口红是不是涂花了。
总而言之,对方只是点点头,言简意赅地问道:“今天上午没有其他预约吧?”
“没有,但是今天下午安排了两场电话咨询。”艾玛回答,一边走上前去把写着地址的便签纸递给赫斯塔尔。
赫斯塔尔垂头看向手中的便签,估计是在估计那个地址的远近和交通状况,他想了想,然后说:“时间来得及。”
“是的。”艾玛回答,她看着赫斯塔尔站起来之前几乎强迫症地把手中那一沓文件收拾整齐、摆放到边缘与桌子平行,然后去拿自己的大衣。然后艾玛贴心地补充道:“如果今天上午霍姆斯先生又来找您,我会跟他说您出去了的。”
赫斯塔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在这个时刻他和他的秘书都不会知道,他必然会因为不可抗力翘掉下午那两场电话咨询了。
“黑发,身材高大,大概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间。”奥尔加说道,她就站在那位技术人员的椅子后面,看着对方在资料库里录入条件,筛选出他们所需要的信息。
电脑的资料库里收录的是全美有服刑经历的人员信息,就算是把筛选范围限定到案件发生地周围的几个州,也几乎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提供的信息当然越全面越好。
“左臂有一个纹身。”亨特补充道,这显然是他从那些出售黑车的老板那里拿到的信息之一。“他的前科应该和偷盗或者黑帮活动有关,要不然就是因为黑市赛车被关进去的,干这些事的人最熟悉各地可以抛售赃车的窝点。”
阿尔巴利诺出神地打量着那个男人:他应该差几年才到五十岁,但是看上去似乎比实际更苍老一些。追查这样的案子、关注这样繁琐的细节的人定然有超乎常人的毅力,而他的操劳则看上去全部化作实际的纹路堆积在他的额头上。尽管如此,他的眼睛看上去还是可怕地锐利。
“他应该很年轻,他形式成熟的犯罪才开始两年多。”奥尔加说,“按照一般规律,同他的犯罪形式一样,他本人也刚刚趋于成熟——我建议查从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人。”
而亨特则提醒:“他的旅行是有规律的,两个星期之前在纽约州,而至少从三天前就进入了维斯特兰——我们应该祈祷他至少在一个地方用了信用卡,信用卡记录可以帮我们追踪到他。”
“但是他买赃车的时候显然用的现金。”阿尔巴利诺见缝插针地提出异议。
亨特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是一个人不为了杀人,买赃车的时候也应该出于谨慎只进行现金交易。但是他如果足够自负,入住旅馆或者去便利店的时候可能不会那么谨慎,只要他用过一次信用卡,我们就有可能找到他。”
“看他给警方留下录像的那个架势,他肯定足够自负。”奥尔加哼笑了一声。
那位技术人员手指跳动,又敲进去几个选项,一列列文字从他的屏幕上跳出来。然后皱着眉头说:“伙计们,你们说的这样的人在维斯特兰就有一百二十多个。”
“还没完,”奥尔加摇了摇手指,“查这些人父母信息——离婚的,父母因为各种原因长期缺席的,孩子被领养的,吸毒的,因为家暴被剥夺抚养权的……这个凶手作案的特征除了灭门之外,还特别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