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托德甚至还打通了史密斯的电话,后者在通话中没有否认自己跟这起谋杀的关系的意思。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对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个号码一定来自一个一次性电话,想要再查出电话是属于谁的已经不可能了。雇佣托德的神秘人已经像是像水融入大海一般蒸发,我们不可能再找到他。
“他在电话里承认他就是钢琴师了吗?”我问托德。
托德明显愣了一下,动用起他那充满酒Jing的大脑,然后磕磕绊绊地说:“没、没有吧?”
——这就是我一直觉得说不通的地方:按照新闻报道,莎拉·阿德曼遇害时胸口被放了一束薄荷草,而兰登的胸膛里被塞进一个由薄荷花和薄荷叶编织成的Jing致花球。虽然尸体的照片没有被泄露出来,但是维斯特兰的记者显然想办法拍到了一些物证的照片,现在那个花球的照片网络上到处都是。
而在尸体上装饰花朵可实在不像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的作风,这些薄荷草总让我感觉违和感及其强烈,我研究过钢琴师的那些案子,他用隐喻和比拟包装自己的犯罪现场,他切开又缝合那些躯体、随心所欲地肢解任何部分,但归根结底,他做的那些装饰有其意义。
而那束薄荷草又能说明什么呢?这是他会留下的那种谜题吗?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想了想,然后对托德说,“杀死兰登的真正凶手并不是维斯特兰钢琴师?而是另有其人杀了他,把案子伪造成钢琴师的现场?”
事实证明,跟一个醉醺醺的家伙讨论问题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托德费力地眨了半天眼睛,然后才说:“为了什么?兰登不是个罪犯吗?维斯特兰钢琴师只杀罪犯的。”
虽然托德身上那股呕吐物的味道闻上去像是死狗一样,但是他这个说法也有道理。WLPD也确实说他们收到了钢琴师的信件,众所周知钢琴师的信件都是手写的,其他人应该不可能模仿钢琴师的笔迹。
但无论如何,那个薄荷编织成的花球还是突兀得很令人在意。
说起来,用花朵装饰尸体好像是礼拜日园丁的风格?
“或者,这是钢琴师和园丁共同作案?”
我本来以为这种想法会被别人大肆嘲笑——毕竟这两个连环杀手只在诺曼兄弟的案子上有些交集,说不定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而托德却呆愣地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对,他身边当时还有一个人。”
这就是那次雪城之行的全部收获:我搞到了托德手中那份伪造的保释保证书,那一点用也没有,因为维斯特兰能做出这种假证件的人一抓一大把;另外还有凶手用过的那个电话号码,电话早已无人接听,SIM卡也没有注册信息;最后,就是托德最后送鲍勃·兰登到的那栋房子的地址,我自己去查看过一次,屋子里空空如也,按照房产经纪人的说法,这栋房子根本还没有被出售。
自此,关于园丁或钢琴师的全部线索似乎就此中断了。但是我并不想就此放弃,能追捕一只凶猛的猎物可以说算是我的梦想——但我其实并不想真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这并不自相矛盾——因此,我回到维斯特兰之后自己展开了调查。
在离开雪城之前,我也试图邀请托德加入我的调查,我没有大笔现金可以作为诱饵,就只能问“你不想知道真相吗”之类的话。但瘫倒在沙发上的这坨醉醺醺的形状表情惊恐地看向我,就好像我邀请的是他和我一起跳火山口似的。
“他说的没错!”托德这样对我说,那语调我只能用惊恐来形容,“我们不应该挑战未知之物。”
他像是冒险电影里在主人公去寻找法老的宝藏之前会跳出来神神叨叨地制止的家伙,我没法说服托德我并不真的想在这件事上送命(他似乎一心相信我绝对死定了),于是事情只能作罢。
我只能自己继续梳理已知的线索,指望把兰登到底是不是钢琴师杀的前因后果梳理出来,然后我不得不承认:整个兰登案里最可疑的一个人,其实就是阿尔巴利诺·巴克斯。
此人是维斯特兰法医局的首席法医官,按照维斯特兰刑事秘闻网上的说法,他是个那种典型的才华横溢的花花公子。受害者之一莎拉·阿德曼就是他的女朋友,有人在案发当晚看见阿德曼和巴克斯产生了冲突,似乎是由于受害人指责巴克斯对她不忠。
几个小时后,这位女性就被发现死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
她胸口插着的那把刀上有巴克斯的指纹,这案子的凶手是谁看上去板上钉钉,巴克斯很快被捕,在狱中等候审判。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所有人所知:兰登收集他的受害人的纪念品,CSI在他的家里发现了阿德曼的头发。
虽然警方依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巴克斯的指纹会出现在那把刀上,但是却只能以证据不足为由把他释放。另外,在兰登犯下的几起罪案中,只有阿德曼一案死者的胸口上出现了薄荷草,而同样的薄荷草则出现在了兰登本人的尸体上。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似乎都很可疑。我对巴克斯是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