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哪里会知晓司夜离是在假睡,其实一开始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床上还躺着其他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只觉着头痛难受,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拳。嗓子干的冒烟,都怪訾夙提议什么喝酒,她又是个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好了吧,宿醉的后果就是折腾自己。方拢了亵衣要下床,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拌了她一跤,摔下去时并无什么疼痛,因为她是摔在一堵人墙上,再然后她就悲剧了。再一看,她差点没心跳停止,忙的往后退,若非有床栏围着她怕是要从床尾直接跌下去。可也好不到哪去,她的头撞上了雕饰的花沿,疼的龇牙。她没看到的是男子虽然睡着,但唇角却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想来她也是没什么心思去管他什么表情的。她捂着头,思绪慢慢回笼,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如梦似幻。不,那不是梦,不然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可即便不是梦,还是将她自己给吓住了。试问哪个人在睡醒时看到与人同榻而眠却没有任何记忆会不被吓住,她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亵衣,完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她虽然爱慕他,可也并非是那种会兽性大发将人给强迫了的那种人啊。一时间百感交集,各种想法在脑中冒起,就那么呆滞而懊恼的瞪着他。
他还正愁她为何莫名其妙的哭呢,却不想她的话逗笑了他,笑意加深,他点点头,抬手将她捞到怀里,声音清冽好听:“没关系,我们是夫妻,你要是不承认将我给睡了,那换我将你给睡了也是一样的,不用害羞。”瞧,他又在逗她了。
但他尚未说话,就见她被惊吓到般激动的哆嗦道:“我……我该不会将你给睡了吧?”
“你究竟为何要替我换衣呢?”某人不依不饶……
还能为什么,傻瓜……
朝夕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没错,可问题是这不是睡不睡的问题,是什么她到后来也没想明白。还是想明白的,只不过那是在很久以后了,比如说他们虽然是夫妻,可不是只是名义上的么,这要有了实质的变化那又算什么;又比如说这是谁主动的问题,若是她主动那他到底是被强迫的还是心甘情愿的,这是个上升到关乎谁爱谁多一点的问题,很是愁人。
她这是什么表情,该不会喝酒喝傻了吧,他怎么觉着越发的呆了。于是他睁开眼,想要好心的提醒她,她这个坐姿实在是不雅,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男子,面对欢喜的女子怎能没有感觉,昨晚已被她压了一夜,如今再这样他怕自己会做出吓到她的事,还是再等等吧,总要给她个难忘的回忆。
见她这么惆怅,他到是大发善心的不再逗弄她。
表白真心
“行,那我们来好好算算这笔账,怎么说总归是我吃了亏。”某人脸色晴转多云,显然是不乐意了。
彼时的朝夕倚在他怀里,经爱情的滋润绯色的肌肤不是一般的通透细腻,她瞳眸微微睁大,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们什么时候亲吻过,若说是那次坠崖,她病的稀里糊涂哪能记得清,那里的许多事太过混乱,她只能记得那个悲伤背影里的男子,连他们有着什么过往都想不明白,更何况是以前他们形同陌路的生活呢,想来也是不甚唏嘘。慢着,她什么时候吻过他,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等大事她不可能不记得,要是能偷吻到他,她还何至于辗转反侧不得苦悲吗?
谁料她却哇的一声哭了,哭声之惨烈哀恸好似她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哭的几欲不能自已,身体抽动,一片朦胧中她睁开眼哆哆嗦嗦道:“我,我,我没想将你给睡了。”憋了许久,终憋出了这几个字。
抚着她绸顺的发丝,他好心的提醒她,“那次你在马车上睡着,那时你睡的太过昏沉,自然记不得偷亲了我。”他笑着点醒她,眸子里有着璀璨的流光划过,要早知道他们今日会走到一起,他当日就不该放过她,礼上不往来可非礼也。
某人也不否认,谁让她当时拉着他甩都甩不开,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合着外衣睡吧。她那件垂坠艳美的外袍被她自己给揉皱的不成样子,再说那上面沾染着别人的气息他岂能容许她再穿?再来说说他吧,他的衣衫上被她鼻涕眼泪沾的糊成一团一团,到是还敢来怪罪他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给你换了。”某人无所谓的开口道。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差点没让她给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给她换过衣衫了,这么私密的事简直比她偷吻了他还要让她难以招架,不亚于被五雷轰顶般的震颤了。而且做这种事若不是将她当成了自己妻子,岂非损人清誉,换了别人或许会,他这个人清风霁月是绝对不会的。所以说,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单恋他,可是偏偏这个人这么坏一直都不告诉她,如果不是发生昨夜之事他准备要瞒到什么时候?
朝夕死鸭子嘴硬还要狡辩:“那哪是偷亲,明明是无意中碰到,算不得亲。”
噢,他终于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简直比他还不纯洁。他焕尔一笑,她这么说好像也没说错,他好整以暇的凑近她,正色提醒道:“是睡了,所以你预备怎么办?”这本是逗她的话,他也不乏有这个恶趣味,以前没少逗过她,如今不过是更为光明正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