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贤王这边顾虑着百姓未过几天安生日子并不主张打仗,主战和,故此才有了修建要道的举动,引得百姓纷纷叫好。
那他呢,也是赞同凤景行的做法吗?这个曾被百姓称颂为好官的国相,怎的有一天也会被他人所取代吗?这些年他经营的滴水不漏,几无人能看出他那颗藏的极深的心思下有着怎样的心机,直到他将她推入万丈的深渊,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并非世人看到的那般高风亮节,他也是有野心的,只是他的野心她自始至终都未能看透,更或许他远比她想象的要贪心的多,才会藏的更深更不易察觉。
仿佛没听到那人的消息令她到是松了口气,就这样吧,以后也不要有任何的触动,他们之间早在她被大火吞噬的那刻就再无瓜葛了,无论前程往事有着怎样的羁绊,如今他们都是不同世界的人。恨吗,怎能不恨,可恨又如何,当初是她为了目的去到了他的身边,被他算计的那天起她就该想到一旦动了真心就将陷入万劫不复,所以这是她作茧自缚,她连恨都找不到借口不是么。爱着一个不爱自己却还要虚情假意来做戏的人的她岂不是更可笑,到头来也不过是一败涂地,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是了,她在责怪自己,她在怨恨自己,她将导致这场错误的原点追究在自己身上,可她忘了爱一个人本身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利用了爱这个字之人。
她躺在冰冷的石丘上,听着来来往往走过的人,她不呼喊着谁来救她,她是在为自己曾经做过错误的决定而忏悔。若说真的对这个世界有遗憾,那是她遗憾因为她而间接害死了那么多的同门,她遗憾曾经孕育在她身体中的生命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悄然离去,这些都是她不能承受之痛,比之身体的痛楚来说又算得上什么。若能赎罪,她宁愿用一切去挽回,哪怕与天下为敌。可什么都不能重来,而她也一无所有,终究什么都留不住。心里的痛无以言说,为何还要留她一人还活在这世上去经历这些清楚的苦痛,每回忆一遍都像是在被凌迟。
“哎呀,怎么有人从这里跌下去了,是活着还是死了?”有声音自上面传来,彼时的朝夕已是陷入半昏迷中,她恍然间听到这般声音以为是冥王殿的罗刹终于来收她了,临陷入黑暗前竟不觉有了丝笑意。
这处是背靠着修葺大石的安置处,因先前大石块被炸裂过,所以有不少碎石会因松动而往凹陷处坠落,恰是有块碎石地处位置不错,常被工人拿来偷懒躲避之处,眼下竟不知去往何处寻找下才看到有人摔在下面,自然就想到要汇报监工将其救起。几个监工先是过来看了下,喊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也有不少人围拢过来,监工见她没反应估摸着是摔死了,也就随意指了两个人下去将她拖起来丢到乱葬岗,这里劳动量巨大,熬不住累死的不在少数,他们哪有那功夫去给人办后事,能找个地方丢就不错了,没什么好稀奇的,反正给的工钱高自有不怕死的会源源不断的应征。
两个工人小心的攀爬下来,在见到朝夕那张被毁的可怖的容颜后均是吓了一跳,哆嗦着去探她的鼻息,朝夕此时已是发着高热,呼吸微弱,而两人因害怕只是胡乱的伸过一指尚未仔细探查她是否还有气息就下结论她死了,于是拖拽着她往乱葬岗丢。乱葬岗腐味很重,连埋都懒得埋了,只远远将她抛出去,深怕踩着不该踩的地方。
朝夕也不知自己是被抛到了哪里,再次昏迷了过去。她双唇干裂,额头滚烫,迷迷糊糊的做着梦,梦中有个声音一直在问她就那么死去你甘心吗?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她将自己封闭起来,她躲在黑暗的角落中拒绝听到任何话,她迷失了自己。
“哎呦,好像是醒了。”几个男女围着躺在床榻上容颜尽毁的女子咋咋呼呼说道,他们纷纷低着头研究着她,像是在看怪物般,可又不敢太过靠近,也不知在研究什么。他们专注的太久,朝夕指尖微微抽动了下自然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朝夕没有说话,她确实是转醒了,但显然意识到自己再次获救而没能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她是该感叹自己命硬呢还是感叹她还没受尽折磨,所以连罗刹都不愿来收她。
“辛大娘,您这是从哪捡回来的女子,都这般模样了怕是也活不久了吧,别糟践那个钱去给她治了,也就是您好心,换成旁人估摸着才不愿搭理她呢。”众人说着纷纷望向被指名的辛大娘。老妇居于木榻左侧,满头的白发被一丝不苟的梳起,脸上斑驳的褶子爬满了皱纹,污浊的眼中却是出奇的矍铄,泛着Jing明的目光。再转眸时却又变成了那副慈祥和蔼的笑容,满面惭愧道:“哪里的话,做我们这行的都要与Yin司打交道,不知道折了多少寿,能积点德就积点德吧。”她说这番话不免让人想起了她的职业,说起来她算是这附近村庄小有名气的冥婆,主司*,与之Yin司通灵,凡是需要与家中死去之人对话,或生前来不及交代遗言者皆可找她。但她最为本事的还是替人家死去之人找匹配的鬼新娘,无论生前婚娶与否怕死了孤单都能再找死人结缘,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了,但这种事毕竟是活人来干,总在Yin气旺盛处势必会折寿命。再者这年头打仗死的人多,家中年轻力壮就英年早逝多的是,父母眼见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无比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