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钗,将其中一根绘有简单纹饰的钗子藏入衣袖间,这就是她的决绝。望月公子一生高傲自负,便是落入云泥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对这间房并不熟,不清楚辛大娘给她的那辆轮椅是否在房中,若是能有其助力那会比她单脚的好,断骨未做过任何处理,她本也一心求死哪里还会在意,早知要用到这条腿还不如自己接上试试,眼下更是没时间花费在这上面。好在外面声音是响但离房子还是有段距离的,想必是来的客人多辛家没地方容纳太多人而借了隔壁邻居的用吧。她只要发出的响声不大,应是不易被人听到的。她在地上摸爬了一圈,就在放弃时到是摸到了她所需之物,一点点倚着轮椅的重量将身子挪上去,转了几圈后就适应了轮椅带来的方便。可她该如何走出去,堂而皇之的总归不成,难免被人发现。好在她先前对辛家有过几日摸索,谁让辛大娘逼着她做事,她总要熟悉屋子的布局,院子的摆设才不会撞到,所以当她想到这间屋子有另一侧可以通到辛大娘的房间时,她已然毫不犹豫的就去寻找。大概是因为辛齐是个痴儿的关系,每日夜间辛大娘总会起来一次去看看他,这时她睡在另一间房中就会仔细聆听着,辛大娘并未开门就能很快的来回一趟,节省下不少时间,所以她后来发现这几间屋子都是被打通的。她一路推着轮椅穿过辛大娘的居所再来到她先前住的地方,果然这边的响声就小了许多。对于熟悉的地方她能快速的寻到路,她的后院应是一片菜园子,出的这里就是路,往前都是邻舍,往后她就不知了,她没有时间去过,但她不能往前,往前必定会被人发现逮回来,那就堵一把,没什么可怕的。她需要抓紧时间,辛大娘怎能容她在房中独自待着太久。
正当朝夕脚下的轮椅滑过菜园时果然听到有吵闹声自先前那间房间传来,那是喜娘要去接新娘子前去拜堂,可到得房中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就余下几根银簪丢在床榻上,好端端的人怎的就凭空消失了?喜娘心中惊恐万分,没想到素来为死人做*的辛大娘也会碰到自家媳妇跑了的一天,这让她如何对人说出去,这不是给辛大娘打脸么,再一思量急的就哭了。宾客在外听到哭声传来俱是一惊,这大喜的日子怎能有哭声呢,终归不吉利。待众人同辛大娘赶往新房时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辛大娘脸色由白转青,怒火交加,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善茬,平日闷声不响实则是藏于心间,怕是早就在盘算怎么离开了,难怪都顺着她,但想来她那残破之躯能走多远。别让她抓到,否则连她另一条腿都打断,看她还怎么逃。辛大娘面上挂不住,辛齐又跑来闹她,“娘,媳妇,媳妇。”辛大娘一口气憋在心口,当即也不管面不面子了,领了人往外追赶,定要将这人给追回来。
朝夕看不得路,只能凭着感觉往前滑,几次都磕着石块险些翻倒,背后的吵闹声由远极近,由近极远一直都未停歇过,她也不敢怠慢,深怕他们追上她,手上被木轮的倒刺扎的满手都是鲜血,连触碰都是疼,可她像是无知无觉般不停的滑着,她不能再次落到辛大娘手中,虽然她救了她,但再次被逮回去她怕是这辈子都要在那里同她那个傻儿子过活了,她的心里忽生了些不甘出来。命运为何待她如此,从她出生起她就没有选择,她被亲爹以亲情所骗,还以为为了偿还人情甘愿于人所驱使,常年游历在生死边缘,形同魔鬼。她本是出生华贵却一天都未享受过安逸,她不怨也不恨,身为儿女自当替父还情,她的命由她自己挣,她的尊华由她自己创造。她也不过是为了活着,活的更好,她有什么错。她若放下算计,放下杀戮,旁人难道就不会算计她杀了她么?她无从选择,也深信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当她有了与命运抗衡之力才有能力同人谈判重获自由,可她没想到放下了一切想要重归平静的她果真只有一个下场。其实这些年她早就同玄月宫不分彼此了,她为玄月宫做了这么多,怎还能轻易的抽身,不过是她的痴傻罢了。阿爹当年之所以会骗她,以这种手段来锻炼她,莫说将来是为培养她当下一任宫主,便是以她在宫中的地位想当少宫主还是不配的,如今再想起只当是她连资格都没有。若是还能再选择,她是否还会为了爱情而不悔呢?怕是只有嗤笑了。
第163章 碧落黄泉
这种听命于天地的感觉到是很好呢,不用选择,生死由天定,也生出了几丝疯狂来。忽然一个趔趄,轮椅带着她向一处坡下滑去,带着急速向下冲。这里原是个较大的灌木丛,走出这片丛林就是一条小道,东边沿着往赫承郡的方向,西边沿着往邬州的方向。
“什么动静?”夜色已近漆黑,小道上有一对二十几人的车马在骑行而过,其中有一辆马车居中,前后两侧各有侍卫守护着。一路走来先头领队的侍卫已率先探查过四周,确定没有埋伏后面的队伍才跟上,是以他们赶路的速度算不得很快。队尾自也有队侍卫时刻防守着,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胆敢来偷袭,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问话的是首居队头的蓝衣男子,一身束腰骑装,遒劲身姿,驱动缰绳调转回头,来到队尾问居末的侍卫。他声音浑厚,极有特色,竟听着分外耳熟。
临末的随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