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都暂时先上报给她,他们中总要有一个人清醒着,真的有太多事需要在这场战役后去处理,比如苏映抑的丧礼,比如与贺青彦一起起兵谋反的臣子要一齐治罪,再比如这次将他们出卖的叛徒。
阿月坐在万福宫的大殿中,从他们出宫路程一点点详细想着,到底是谁有可能会将她出卖。当她脑中略过无数个否定后,那人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不肯去相信,那个与她患难与共,被她深信良善之人,到底为了什么?从她踏入万福宫起就不再见到仙儿,此时再派人将她从辰宫中带来时,就见她一身素白服色,头簪一朵白花。她又没有亲人,这一身打扮是为谁难道还不清楚吗?阿月犹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就伏在地上,辨不清表情,也不开口说话。气氛早已不再似从前,他们之间也不再是亲厚如家人。阿月看着她忽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口,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或者说她已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胆小单纯的仙儿了。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阿月还是打破了沉默,心中虽痛,但她还是坚持想要亲口听她说出此事。
仙儿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无惧迎向她,隐隐透着一股幽深的恨意。她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想听什么?想听我是怎么背叛你的,还是想听你是如何一步步算计我的?”她龇牙道:“你大概没想到会被身边最亲近之人给暗害吧,可是怎么办呢,我这叫还施彼身,你是怎么对我的,如今我全部连本带利还给你。可惜我们还是未能杀了你,我还害得二殿下惨死,这些都是你们,如果你们死了一切都不会是这样,这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陷害我杀人不说,还要害死殿下,我要杀了你,为殿下报仇。”说罢,仙儿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上握着一把尖刀,透着锐利光芒的冰寒刀刃对准了阿月就要向她刺去。刹那,殿外就冲进来了保护她的侍卫,轻松就将仙儿制服,将她反手压在地上,冰冷地面贴着她的侧脸,她动不了只能口中说着不停辱骂的话,无非就那么两句。
侍卫来问阿月该如何处置,阿月端坐于殿上,神情凛冽,对于背叛她的人她素来都没什么善心,只觉得心很累,她是真的将仙儿当成亲人来对待,她在这个世上所剩下的亲人朋友本就不多,她珍惜他们之间的缘分,只可惜仙儿伤了她的心。阿月抬手轻按了按额角,仙儿这次是真的错的太离谱,她仰靠在锦垫上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杖毙。”当这两个字说出明显感觉到仙儿瞳孔中放大的惊骇,然后她像是释然般咯咯咯地笑起来,骂道:“阿月,你不得好死,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过好日子了么,我不过是比你早一步去到殿下身边,而你将永远在这世间饱受背叛、苦痛、算计,永远得不到解脱,你就那么活着吧,我诅咒你!”
仙儿的骂声惨烈而怨恨,侍卫一路拖着她往外走,殿中回荡着她的余音,一遍遍重复着那些怨毒的话。阿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有着沉着稳定,她此生本就活在地狱中备受着煎熬,再如何悲惨又如何呢。她慢慢地思虑着,仙儿又是如何知晓她利用她的呢,在这件事之前她与祁珍有过几面之缘,因三人从前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仙儿为此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现在想来依照祁珍的性子极有可能是她调拨自己与仙儿,暂且不说祁珍是如何知道拉伊是被她杀嫁祸给仙儿的,又将仙儿收买,祁珍进宫本就与苏映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三人间又是达成了怎样的共识?这当中过程如何阿月已不想再去猜,也不想问祁珍,那个女人心思狡诈必不会讲对自己不利的话,仙儿既然被她处置了,那也让她下去陪仙儿吧,放任着那样一个女人对魏宫来说终究是个祸害,谁知什么时候又会被卷土重来,她不会任苏映寒再经历一次后宫的腥风血雨,即便有一日她离开,也要让他能寻得一良善之人来统领这后宫。
当苏映寒得知仙儿之事已是傍晚,他整整睡了一日,从太监口中得知仙儿对阿月的诅咒很是心疼。现在姬典为国家立功,姬月又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小太监自然要帮着阿月,也好在苏映寒面前占点功劳。果然,苏映寒点点头,让他留意着阿月那边,若有人对她不利则马上汇报给他,也是将他分派给阿月的意思。阿月在苏映寒面前可是红人,能替阿月办事小太监升迁之路指日可待,自然是欢喜的。
夜间,魏宫替各国使臣压惊举行了晚宴。夺位之事闹开后继位礼也就被搁置下来,眼下谁都没心思再提,再说谁都知道苏映寒就是北魏的君主,有没有那张诏书结果都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于名正言顺。苏映寒本想去万福宫看阿月,奈何没机会,他先去面见了魏帝,魏帝神色寂寥,坐在寝殿中,遣退了内侍,手扶着额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苏映寒去了他也只是叹息地说道:“朕这些年自问对北魏勤勤勉勉,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会到今日兄弟阋墙,叛臣为祸之事发生,亏得朕这些年还对他深受器重,他的女儿也差点成了太子妃,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非要反,一个人的野心当真这么可怕吗?”魏帝也不要他回答,自言自语地说着,神色间满是落寞。这是他对过去之人的缅怀,那里不需要他的参与。苏映寒悄悄地退了出去,就在他退出的瞬间魏帝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