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凤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令晚晚难免紧张起来。他又不说话,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已经对她起疑了?她不该这么莽撞的,以西凤帝的心思必然会怀疑她帮着司夜离的目的。晚晚忙地跪下去,俯首贴地惶恐道:“皇上,奴婢……奴婢。”至于后面的话她脸色微微涨红,一口气说完道:“奴婢只是爱慕相爷,不忍心看着相爷的才华被埋没,也不忍心西凤失去位尽职尽责的好官。”将这些话说完她也不敢抬起头来看西凤帝。
晚晚试探问道:“不知王爷的身子可是无碍了?”
经得这么一闹他也没心思再批奏折,由晚晚搀扶回了寝殿休息。当晚西凤帝入睡后,晚晚照常按照原路前往祭司院,看来她要找的人就在祭司院中,只是人会在何处呢?
那日阿月同凤景行说起此事,凤景行甚为不屑,司夜离又不是傻子,光凭着个女人就想扳倒他那也太容易了。再者司夜离手握重权,西凤帝都要忌惮他三分,怎会容许他出事?等等。既然是忌惮,那未必就没有除去之心。他们何妨试一下,再看西凤帝的态度来对待此事。
晚晚继续试探道:“既然王爷的身子无碍,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理此事?那位指证相爷的黎夫人虽是相府中人,可难保不是一时犯了糊涂。”见西凤帝正看着她,她也无畏惧道:“皇上操劳国事累得头风病又犯了,还不是因相爷所致。若是能继续差使相爷为皇上效劳,那皇上肩上的担子岂非也轻些,还不如让其将功折罪来弥补过错,不知皇上是如何打算的?”
第60章 失势陷阱
历时三日后,西凤帝下令将司夜离从大理寺中放出来,关押入府,围在相府外的官兵仍是未撤走,并又多了两层。难道是晚晚的话起了作用?虽然他是被放了,可这等于是另一种圈禁。并在满朝文武弹劾前,一纸诏书将他给撤了职,由此堵住了凤景行的口。当日凤景行正在府中养伤,听得消息差点从床榻上跳起。他吃得这大亏受了重伤才将司夜离给拖下了水,未曾想西凤帝竟对他如此偏爱,就只是撤职而已,依他的话就该将他永远都关在大理寺大牢中,可那也是不现实的,能将司夜离拉下来已是不易,若非阿月出的点子,到现在他还斗不过司夜离。
属于相府的寒冬真正来临了。当司夜离踏下马车,众人迎上去时,心头的担忧这才稍稍好了些。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至于身上因刻意穿了黑色到也没看出来有没有受伤,只是脸上能明显看出瘦了,原本就修长的身材此时更单薄了些。那张清隽的容颜到是半分未改,依旧能勾人心魄。
只要司夜离能从相位上下来,那么再来对付他已是不难。凤景行勾起唇笑得诡异,看来阿月那个军师还是有些用处的。
阿月站在相府对面的街道上,看着这个高阔深院,一如记忆中的亭台楼阁,红墙深深。只是如今站在相府外面再来看这里,心境已是不同。从前她在玄月宫时总是迷糊,连路都认不得,总也走错,后来为执行任务不得不都要记住,可如今她一点都不想记得相府的路,但偏偏有些路早已印刻在脑中,就像那无法抹去的伤痛。有时她也会觉着记性太好算不得什么好事,毕竟活得久了年数长了总记着那些事实在太累,到不如
流锦走上前,将手中的大氅为他披上驱寒。因身后有官兵也不好多说什么,将他迎进了府。
颇感无奈,到也是对她越发的怜爱。
如今看来阿月的揣测是对的,西凤帝忌惮司夜离,不得不倚仗着他的同时也怕有一天会威胁到自己。这其实不止是对待司夜离,还对待任何人,凡是对西凤帝产生到威胁的,最终都不会落得好下场。他就是这么位帝王,善于利用,却又害怕他们掌权的矛盾。凤景行是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的,在那之前他会做好准备让自己成为西凤的主宰,那样他的命运就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到是西凤帝听了她一席话后眉宇微微松开,竟轻轻笑起来:“难怪,西凤有多少女子不是偷偷爱慕着他,你能有这份心思并大着胆量敢为他求情也算是难得了。起来吧,朕不怪罪于你。哎……”西凤帝叹了口气,似是有感而发,最终什么都未再说下去。
西凤帝侧眸看向她,晚晚的建议确实让人心动,可她这么替司夜离说话难免就会让人多想,她的话没有一句提到司夜离是主谋,显然是想将罪责都推到黎儿身上,为司夜离脱了个最轻的罪。她既是在试探他,也是旁敲侧击说西凤离不开司夜离。这些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西凤帝必然会生气,他的身边竟埋了司夜离的眼线都不知。可晚晚的身世在太医院中早有记载,她也并非是司夜离一手提拔起来的,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怎会为他所用。再者能来他身边伺候之人,徐暮早就将案底都打探清楚,伺候的这几年中她也是规规矩矩从无做僭越之事,又是怎么被收买的?
西凤帝喝了汤药后靠在鸾椅上歇了下,便也与晚晚闲话起家常来,道:“陈三那边说虽凶险可好在及时止住了血,正用他配的草药敷着,就是肚子裂了个大口子,需卧床休养。但以他的身子加以调养想必当是无事。”看来就连宫中之人也对那两人的恩怨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