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墨翻了她个白眼,许是喝了些酒,这次到是愿意解释了,凑到她耳边道:“其实事情并非你们想的那样,他是想让我来看着你,免得你又冲动鲁莽行事。”他的话音不大,房中又有些吵,阿月听得并不太清,可她毕竟就坐在杜丽娘身侧,只言片语总归还是能听到一二。
“行了吧,你别为他解释。”提起司夜离杜丽娘总有股无名怒火,她抬眸看了眼阿月,见她依旧在夹着菜吃,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杜丽娘松了口气,这大过年的好好的提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她心中火气上来也就懒得再搭理荀子墨了,继而转去与阿月喝酒。
阿月知道她必定是在担心自己,为解她宽心只好将酒杯拿起来道:“你知道我戒酒了的,只此一杯,没有下次了。”她说罢很是痛快的饮下。
杜丽娘见此笑眯眯的也饮下,酒过几巡喝的也差不多,他们几人裹上厚实的大氅去赶庙会。夜色已是深浓,路上行人却是越发多了起来,围挤的阙仙楼门外都是人山人海,丝毫没有被寒冷给激怕,反而还温热许多。在这种说话都带着雾气的时节里,大街小巷到处都张灯结彩,仿佛是要将夜色给点亮。阿月将手拢在狐裘中,不知是否是要下雪的关系,虽然热闹将寒意驱散,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冷。但先前喝了些酒,能抵御这刺骨的严寒。
“怎么了,很冷?”杜丽娘侧身过来问,她的声音需要微微放大才能让阿月听到,否则就会被嘈杂给淹没。到处都是人声和说笑声,因是曲目众多,每个摊子前流连的人也多,难免走路就有些拥挤和困难。
阿月几乎是被推着走的,这里大概是都城的关系,比之边境还要热闹的多,但她想和杜丽娘好好说话就有些困难。只得大声道:“还好,不冷。”说罢就已被挤出了好远。阿月甚为无奈的看着被冲散的人chao,有种无语的想翻白眼。心中到是琢磨着这么热闹的场面即使有人想存心杀人,但也未必能找到人吧?只不知今日凤景行会否出来,可她想了下凤景行当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他此刻该在宫里陪着西凤帝家宴,稍早时候她还委婉的问过他,免得被他生疑。他说今日行程都排满了,皇宫家宴至少也要进行到午夜,宫中有歌舞曲目表演,到了子时还要陪着看烟火,哪有时间去街上,再说像他们这种身份显贵之人不会去凑那个热闹的,不止与他们身份不符,带的人还多,届时引起围堵就不好了,所以当阿月问他的时候他显得很奇怪。虽说他现在只是个王爷,但从前也毕竟是太后之子,又怎会去那种地方,他压根就没去过,也不感兴趣。凤景行这么说阿月就放心了,没了他这个大目标,其他人只要加强防卫问题并不大,若是他有个什么,那她在西凤帝面前也不好交差。她四下观望了下,除了热闹的行人并无可疑之人。她不愿再挤,好不容易抽身站到个空处,想等着杜丽娘他们找过来。
飘渺湖的两岸开始陆续放起了烟花,火光瞬间就点亮了夜空。尖叫声随着烟花的升窜而此起彼伏,抒发着他们对美好的向往与热情,同时祈愿将晦气赶走,来年能更好。
阿月在昏黄色的花灯照耀下被迷离了双眼,她仿佛看到了那年焰火盛开,他在焰火中向她表白,那时的她怎么说呢,这情节着实有些老套,不过她还是很感动。那时她也是被焰火迷离了双眼,就那样沦醉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忘了他曾是怎样对她,也忘了那些隐忍苦痛,只觉得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哪怕历经千辛万苦最终能走到他身边,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然而这一切美梦都被眼前所见到的给破坏了,灯火阑珊处,那人正护着另一位女子,两人在一处花灯摊位前,他侧身将女子挡在了内侧,以一种保护的姿势防止她被人chao冲散。女子到是全然不在意,正低头看着花绳上挂着的灯笼,似乎正在挑选,又似乎对这其中一盏很是感兴趣,询问着他的意见。男子微微低下头来倾听,两人身高相差了一个头的距离,到是形成了个很美观的角度。也不知他回了什么,女子略为苦恼的纠结了下。
阿月看着他们这么和谐的画面,感觉到身体一阵似一阵的冷风吹来,即便她裹紧了狐裘好像还是抵挡不住寒意。隔着那么远,那么多人海,她多想是自己看错了,也多想是幻觉。可他们身侧有流锦幻术几大暗卫护着,形成了个小包围圈,就算是拥挤,也将危险剔除在外。而那个女子哪怕是侧着身站在司夜离身边,她都能将她给看清。那张羞涩间娇媚如花的脸,一低头一含笑间的羞怯,又怎不是晚晚无疑。
那一刻她心中划过什么,几乎是站立不住身子,只能勉力保持住平衡,方能不被人给撞到。他们是什么关系,不,晚晚是不会背叛她的。或许就像芷澜那样,可又是哪样呢?难道是因为她而被照顾?这么虚假的谎言连她自己都欺瞒不过去。那会是哪样呢?晚晚是西凤帝身边贴身伺候的医女,最得西凤帝器重,现在司夜离失势,若是借着攀附上她能说几句好话,指不准能扭转帝心?又或者是她从前来往过相府,他们成了朋友?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与她脑海中越渐清晰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她不愿意去相信他们的背叛和谎言,她宁愿欺骗自己。
然而就算她想骗自己,难